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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大唐自在行(全本)-8

  

第024章 救世豪雄
突然有陌生人从横梁上跃下,场中的宇文化及兄弟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而正在打斗的王世充两个仆从及宇文化及手下的四个乌金战将也在略一失神后迫开对方,后退几丈开外。
“几位到底何方神圣?似乎有些来头!”
王世充眯起双眼,上下狠狠地打量了横梁上跃下的四位身段婀娜多姿,韵味勾人魂魄的女子,望上她们的丑脸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缓缓开口道。
“我等乃圣上座下秘密使者,号‘花卫’,今日救驾来迟,尔等逆臣贼子准备受擒吧!”
领头女子开口道,声音如黄莺一般悦耳动听。
跃下这四女分别是:单美仙,云玉真,傅君瑜,傅君嫱。
这是单美仙想出来的办法,因为只有他们四女有过真正的对战经验。一个人光有高超的武功是没用的,这和亲手杀人是两回事儿。
“嘿!阁下可真会开玩笑,难道以为王某是这么好骗吗?王某进得这大殿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阁下的存在了!”
王世充表情恢复冷淡,漠然开口道。
单美仙听闻后也是吃了一惊,她从最开始已经发觉到王世充的确一直在用眼角注意着他们藏身的屋顶。他一直不出手偷袭宇文化及,似乎是因为无法确认屋顶几人的具体来意而有所忌惮。
不等单美仙再开口,王世充拱手又道:“不知几位到底所为何来?如今昏君已死,如无大事,王某还要解决个人恩怨,就不奉陪了!”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等无甚兴趣,但他们,必须要留下!”
云玉真指着那四个身着乌金铠甲的壮汉道。
“如此甚好,那王某也不多打扰了,告辞!”
王世充不知为何,竟然不准备继续击杀宇文化及兄弟,主动示弱。
“那便请吧!”
傅君瑜开口道。
王世充道了声告辞,便使眼色予那两个仆从,抽身疾速离去。
“宇文化及,你等是要战,还是束手就擒?”
单美仙淡淡地开口道。
宇文化及心头暗叫:不好!
眼前这几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气势异常强大,落地的瞬间更是将气机全部锁在宇文化及兄弟二人身上,绝不是此刻的宇文化及兄弟及眼前的几十个士兵可以抵抗得了的。宇文化及只得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亲弟,‘宇文阀智囊团’宇文智及。
宇文智及头疼无比,根本不知道何时得罪了眼前这几个不知是何来路的女子!
王世充与两个仆从身影消失在远方后,单美仙对其他三女略一点头,四人同时行动,待宇文智及还未来得及开口之前,如疾电般迅速出手!
宇文化及兄弟二人疲累交加,甚至还没看清楚眼前的变化,周身大穴就已经被封住,动也动不得!而那四个乌金战将过非等闲,似是比当日偷袭云玉真的十人还要强悍,在剩余的几十个宇文阀亲兵帮助下,竟然抵挡了四女不下几十招方被擒住!
遗憾的是,傅君嫱真刀真枪地打斗经验要少一些,她所盯住的那个乌金战将只是诈做不敌,趁傅君嫱大意之际,袖口帅出一道黑色的粉末,直扑傅君嫱的脸上。而那乌金战将更似是对临江皇宫地形异常熟悉,只两个起落便扑出窗外!
粉末似乎并无毒性,只是障眼法,但傅君嫱稍一走神的当儿,到手的肥羊就给逃掉了,小丫头气得火冒三丈,跺了跺小脚,飞身追了出去。
宇文化及兄弟一见己方被生擒了几人,其余的亲兵全部阵亡。而对方似乎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昏君座下的“花卫”如今全身动弹不得,哑穴也被封死,宇文化及徒叹奈何,本以为杀掉昏君,王世充会是黄雀,没想到这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怪女人会是黄雀。
罢了!认命了!
宇文化及兄弟内心如此叹道。
傅君嫱一个大意被乌金战将逃走之时,屋顶的元越泽暗叫一声不好!今日之事绝不可让宇文阀的任何一个走狗逃掉,否则他们背后的势力仍会誓不罢休。
强行拉出另外几女,简单几句说明情况,带上面具后一起跃入大殿。
“你们看好这几人,逃走的那个务必捉回来,绝不能让他跑掉!分头搜索皇宫及周围地域,那人受了伤,逃不太远的!”
元越泽一声令下,自己率先追想傅君嫱的方向。
“一定要小心地搜,那人绝不是易与之辈!最晚明日日出前,城外北郊的城隍庙相会!”
单美仙带着几乎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单如茵,素素押解宇文化及五人。命其他几女分不同方向追击而去。
扬州城外,一辆简陋的马车飞驰在小路上。
“圣使大人,为何放过宇文狗贼?那五个女人确实有些本事,但还没有到让我们害怕的地步!”
车内传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荣轩,我知你二人也注意到了横梁上的那几股隐藏得极高明的气息,虽然我们可以与其一拼,但却不是理智的行为。你只要注意看那几个女人的眼神,便可知他们似是与宇文狗贼有着深仇大恨似的。宇文狗贼必须要死,但死在谁手里并无太大关系。我们不宜暴露太多,暂且先将洛阳全部控制在手掌中方是当务之急!”
车内又传处一道声音。
“荣轩明白了,但那几个女人与仍没现身出来的两股气息的身份,倒是很让人感兴趣!”
沉默半晌后,车内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狗屁的‘花卫’!她们以为别人是小孩子一样会相信?”
驾车的粗壮汉子也开口道。
“不管她们什么来头,如她们亦有心于天下,日后我们自然还会见面的!”
翌日,日出时分。
除单琬晶与商秀珣外,元越泽一家人已全部会合到一起了,只不过脸上都带着些沮丧之色。
暗叹一口气后,单美仙安慰众人道:“你们江湖经验都不是很多,被那人逃走了也不用沮丧,至于琬晶和秀珣,她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应该是在哪里贪玩了,我们吃些东西等等她们就可以了。”
众人点头后,云玉真提议要将宇文化及五人押回巨鲲帮,给卜天志处理。因带在身边不方便,元越泽便将五人放入手镯中。
事情全办好,一边等商秀珣二女的归来,一边生起篝火烤制肉类。
单美仙又讲起当日在这破庙中遇到傅君婥的情景。素素并不知晓此事,听得津津有味。
用过烤肉后,太阳已经升起,单琬晶与商秀珣依然没有前来会合。元越泽只好与几女继续等下去。
大家你有一句我没一句的闲聊着,元越泽说起昨晚追上傅君嫱,左右搜寻也没那逃跑之人的线索时,一气之下便回到临江宫御花园,将其中用金银珠宝所制的花草山石全部洗劫一空。粗略估计,仅仅如此,就收入了有上千万两白银!可想而知,整个临江宫御花园的花销该有多大!
众人尚在叹息感慨之时,时间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扬州城内的百姓也该起床忙活一天的活计了。只是不知昏君身死的消息被百姓听闻后会做何感想呢?相信认为昏君一死,苦日子就到头了的穷苦百姓绝不在少数。宇文阀的宇文化及兄弟也消失不见,宇文伤等人又会如何管制扬州呢?
卯时之初,就陆陆续续地从扬州城方向走出些百姓,有些还拖家带口,脸上都是急匆匆之色。
此时只有单美仙与宋玉致陪在元越泽身边,其他人都休息去了。
“这位老伯,请问扬州发生了何事,为何会陆续有百姓出走?”
元越泽看着不断有人从扬州城内逃出,便与二女走出庙门,随手拦住一个背着简易背包的老汉,问道。
“公子还不知道呢吧!昏君杨广昨日被人给刺杀死了!大隋灭亡了!”
那老汉被单美仙二女风采所吸引,愣了一下回答道。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欣喜之感。
“昏君死了该是好事,为何会有人从扬州逃出呢?”
宋玉致开口问。
“姑娘有所不知,小老儿这样的平民听到昏君身死的消息的确很是高兴。可还没高兴片刻,就有官兵进门强行抢走我家中那一点儿财物,小老儿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出逃。想必那些人也如我一样吧!”
那老汉指着周围零零散散地出逃者,叹道。
元越泽没想到杨广一死,扬州会乱成这个样子。便拿出百两白银,送予那老汉手中:“老伯遭遇甚是可怜,您的年岁大了,不要劳累着,这些钱您拿去找个安定之所养老去吧。”
那老汉接过白银,激动得跪地磕头感谢。单美仙忙上前扶起。老汉擦干眼泪,深鞠一躬,匆匆往江南逃去。
元越泽昨日于御花园中收了千万两白银,此刻正好拿来赈济百姓。
就这样,元越泽在破庙门口与两位娇妻仿佛成了固定的赈灾点一般,一上午便分发出上万两白银。
午后时分,扬州城方向走出的百姓已经很少了。路上又开始渐渐冷清起来。商秀珣二女依旧没有前来会合。
宋玉致叫醒几女,出来再生火烧菜准备享用。
众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元越泽与卫贞贞则忙活起来。
突然,元越泽察觉到一股浑雄的气息出现在庙门口。众女也停止说笑,眼光齐齐望向门外。
门外出现的是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那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七尺开外,身材魁梧结实,长相不凡,神情极其威武,最显眼的莫过于他那一头火红色的卷发及连鬓短须。而他身边那女子,身材同样的高佻,一袭红衣,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五官轮廓精致曼妙,那对美妙的丹凤眼中更是透露着丝丝的飒爽英姿。右手上的那把红色拂尘更是引人注目。
门口的二人似是被庙内的十几人所吸引,神情略显呆滞。
那红发男子失神只在片刻间,便拱手对元越泽道:“在下路过此处,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声音洪亮,其中更可见其雄厚的内家修为。
“朋友客气了,此处本就是无主之地,任何人都进得。”
“不过此地本在下与内子生火所占,如两位朋友不介意,可一同前来用些饭菜。”
元越泽看了看周围,对门口二人道。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那红发汉子与红衣女子极为豪爽,哈哈大笑后与众女见礼,坐在火堆旁,望着元越泽与卫贞贞使用那些奇怪的炊具制作饭菜。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元越泽略微猜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份,只是不知这红发豪爽的汉子是谁。
“在下张仲坚,这位是义妹张出尘。”
那红发汉子大方介绍道。
元越泽暗叹一声果然!
“几位又与岭南宋阀有何关系呢?”
那红发汉子看了一眼后,对着宋玉致开口问道。
“小女子乃宋缺之女,宋玉致。”
宋玉致也大方地道,眼前这一男一女怎么看都不像坏人。退一步说,即便他二人居心叵测,那也敌不过庙内元越泽一家人。只是宋玉致对这红发男子的眼力颇有些佩服。
“张先生如何认出小女子与宋阀有关系的呢?”
宋玉致又开口道。身边元越泽几人也是一脸好奇。
“因为姑娘的腰带是岭南宋家山城‘玉缎庄’所制,就张某所知,这‘玉缎庄’隶属宋阀,从不为外人提供衣物。”
那红发男子笑道。
“先生果然好眼力!”
宋玉致赞道。一方面赞叹对方的细腻观察力,一方面为对方的情报网络所佩服,因为“玉缎庄”在岭南知名度非常低的,这人却可知晓,看来也颇有来历。
“那这位公子就该是名震天下的元越泽元兄弟了吧!”
红发男子眼光转向元越泽,不带一丝惊讶地笑道。
“阁下应该就是虬髯客,而令妹应该就是红拂女了吧!”
元越泽并不回答,望向二人,反问道。
“哈哈!”
二人都没回答对方,互相对视过后,长笑起来。
其他几女似也被二人间的豪迈气势所引,不觉莞尔。红拂望向元越泽的眼神闪过一丝异彩。上下仔细地打量起来。
“张兄与张姑娘为何在此?”
元越泽率先开口问道。
“张某今日天亮时分方赶至扬州,本来有些事务要处理,谁知进城后却听闻杨广昨日已经死去。元兄弟与尊夫人又为何在此呢?”
虬髯客开口道。
“不瞒张兄,元某与内子昨日恰好在临江皇宫内亲眼目睹了杨广身死的经过。”
元越泽语气极其坦诚。因为他知虬髯客是个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好汉。
“哦?那不知元兄弟可否为张某解说一下经过?”
虬髯客同样没有怀疑元越泽的话,微笑着问道。红拂则在一旁脸色略带惊讶,似乎不是很相信元越泽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元越泽忙着烤肉,为虬髯客二人介绍过诸女后,由单美仙娓娓道出事情的经过。
“想必王世充所说的李渊与李建成的头颅一事绝不是真的,应该是敷衍杨广的吧!”
虬髯客听起事情经过,皱眉垂头想了好久,抬头道。
“妾身从前与太原李家打过很多交道,昨晚一见那两颗头颅就已知是假货。”
单美仙点头答答道。
“好了,饭菜已好,我们边吃边谈。”
元越泽见卫贞贞示意后,抬头对虬髯客及红拂女道。
落座后,为众人倒好红酒百酒,元越泽举杯道:“今日得与张兄与张姑娘一见,也是缘分,请干了此杯。”
虬髯客与红拂也是一饮而进,众女一边享用,一边说说笑笑。元越泽则是与虬髯客连干数杯。
“张兄可认识李靖此人?”
元越泽突然问道。
“李靖?”
虬髯客不解地问:“张某听都未听过此人,何来认得一说?”
元越泽也不言语,点了点头,暗忖到底怎么搞的,风尘三侠此刻成了风尘双侠了,李靖跑哪去了,不会是被杜伏威那些手下给暗地弄死了吧!不知虬髯客与红拂女又是如何遇上的?”
“张先生可否为我等讲解一下今日扬州城内的状况?为何会有百姓出逃?”
单美仙为红拂女夹了口菜,对虬髯客发问道。
“我二人今日进城之时就发觉城内气氛怪异,人人脸上似乎都带着喜气一般。稍后一打听,才知道杨广昨日被刺客击杀,但城内此时权利则都掌握在总管尉迟胜手中,尉迟胜的命令似是晚下达了几个时辰,而这几个时辰内,城内士兵则像强盗一样洗劫百姓。张某也稍出手惩治了一下,但成效甚微。快晌午时分,总管府的命令终于下达了,大批军队将城内护卫起来,抢掠百姓的乱兵都被当场砍头,百姓的慌乱心情也镇定下来,出逃百姓应该就很少了。”
虬髯客答道。
“但我们出城之时,却发现守在城门处的守军比进来时多了至少三倍,都在仔细的盘查进出城之人。又听闻士兵闲聊说是刺客昨日杀掉杨广后潜伏在城中,为防逃跑才如此做的。”
红拂望向元越泽一眼后,开口道。声音中不带柔弱之姿,却也悦耳动听。
“尉迟胜与宇文阀沆瀣一气,属一丘之貉。如此做法确实一石数鸟。”
虬髯客笑道。
“其一,尉迟胜此做法只是掩人耳目,宇文化及兄弟的失踪,使他害怕被人盯上,因为他也是杀杨广的谋划人之一,他认为我们捉走宇文阀的人,也必定不会放过他。
其二,如此做法可为他自己开脱,需知宇文化及兄弟乃是宇文阀年轻一辈的支柱,这二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掉,宇文伤,宇文述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尉迟胜作为扬州与宇文阀最亲密的势力,对二人失踪一事也脱不了干系。
其三,杨广一死,扬州必乱,周围的义军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单说丹阳的江淮军,就足够将尉迟胜吓得半死了。加强城守可以防止奸细渗透。”
单美仙仔细分析道。
虬髯客听后赞赏地点点头:“昔日吾闻东溟夫人独自撑起东溟大旗,今日一见,果是巾帼不让须眉!”
单美仙连道不敢。
“元某观张兄一身武学修为极高,经脉中更似有一股无上的道家之气流动,想来张兄本事在天下绝对是数得着的了。”
元越泽端详了虬髯客一会儿道。
“区区俗名,张某还不放在眼内!”
虬髯客抿了口酒,大笑道。
“那张兄该是志在天下才对!”
元越泽想起史料中所记载的虬髯客,便笑道。
虬髯客也是一愣,并未回答元越泽,只是夹菜喝酒。
“元公子似是与传说中颇为相近,有如此神奇本领,为何不做一番事业?”
红拂开口问道。她见元越泽凭空取物,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容器,酒类,食物,几乎与传闻一般的花样层出不穷。
“张姑娘太看得起元某了,元某并不是那块料子啊!”
元越泽望了一眼红拂,长叹一口气道。
“张某在远处观元兄弟与尊夫人救助出逃的百姓,应该分发掉不少银两吧!”
虬髯客问道。
元越泽有些诧异,想来虬髯客应该早在很远处就看着他们救助百姓了。
“两个时辰内,分发出约一万三千两白银。”
元越泽答道。
听闻如此多数目的财物轻易分给百姓,红拂也是内心赞赏元越泽的行为。虬髯客却不言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张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客气。”
宋玉致见虬髯客如此,便开口道。她从虬髯客身上感受到了与自己父亲‘天刀’很相似的一种感觉。
“张某觉得,如今杨广一死,天下群雄并起,各自划地称王,又都会为一个真正的帝王之位拼个你死我活,今日才是真正的乱世之始,百姓的生活将会比杨广在位时更为辛苦。”
“元兄弟的本事绝对在张某之上,却为何不站出来解救受苦的百姓?你今日分发财物救济百姓的行为固然值得尊敬,可天下受苦百姓何其多?你能一一救得过来吗?”
虬髯客语气深沉地开口道。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啊!”
元越泽答非所问地叹道。
“张某昔年也曾与域外修习过道术,武艺。但直到走遍各地,亲眼见识百姓的生活,才明白到修道只能成就己身,学武也只是匹夫之勇,这些都无法真正的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特别是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
虬髯客与元越泽二人仿佛自说自话一般。
“张兄有志天下是好事,观张兄为人,如做帝王,也可名垂千古。”
元越泽也不欲与他再说更深一些的话题,因为虬髯客并不明白他的苦处,虬髯客只看到了他的本事,而不了解他的性情。
“元兄弟此言差矣,张某无心王座,只是看不惯如今当位者对待百姓的制度罢了。”
虬髯客也叹道。
“我家夫君性喜逍遥自在,不愿多沾染凡尘,兼且性情敦厚朴实,并不适合官场,而世间并非拥有武力就可以决定一切的。”
单美仙开口解释道。
虬髯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张兄觉得如果天下大定后,该如何治理呢?”
史料中记载虬髯客乃于海外建国,成为一国之主,在中土之外实现他的救世理想。的确是心系万民,一心拯救苍生之大智大勇之辈。想及这些,元越泽遂开口问道。
“隋杨之败,败于扰民废业之政,多营池观,远求异宝,劳师远征,使民不得耕耘,女不得蚕织,田荒废业,兆庶凋残。致今黄河之北,千里无烟;江淮之间,鞠为茂草。伊洛之东,鸡犬不闻,道路萧条,进退艰阻,皆因为君者见民饥寒不为之克,睹民劳苦不为之感,此苦民之君,非治民之主也。大乱之后是否应有大治,人多异论。大乱之后,其难治乎?”
虬髯客长叹道。
“大乱过后,天下初定之时,必是民力疲乏之际,劳累过甚,张兄以为如何与民休养生息?”
元越泽盯着虬髯客问道。
“废除旧隋苛政,精简政务机构,一切事宜从简,轻徭薄赋,以恤万民。”
虬髯客自然地答道。这是自古以来传承的休养生息之法,几乎读过书的人都可以说出口来。
“如何充实国库?如何恢复财政?如何重整地方武备?如何对待周围虎视眈眈的各族?”
“重整赋税制度,充实国力,改革兵制,军农合二为一,边关之处军饷提高,勤加操练。”
“天下初定后的国家制度,该使用何种行政制度?”
“旧隋的三省六部制需要完善,可设成三省、六部、一台、五监、九寺。
三省长官均为宰相,共议国政。但由于旧隋尚书令权力太大,故新制度必须削弱其职权,可设双仆射共掌一权。
一台即御史台,掌监察中央和地方官吏,参预大狱的审讯。五监即掌文教的国子监,掌皇家手工业生产的少府监,掌土木工程的将作监,掌制造军器的军器监和掌水利建设的都水监。九寺即掌礼仪祭祀的太常寺,掌皇室酒醴膳羞的光禄寺,掌兵器仪仗的卫尉寺,掌皇族谱籍的宗正寺,掌皇帝车马和国家牧政的太仆寺,掌刑法断狱的大理寺,掌国宾、礼仪的鸿胪寺,掌国家仓廪储备的司农寺和掌财货,贸易的太府寺。
地方上实行州县两级制。另加设隶属皇帝的秘密监察司,暗中监察地方官员。”
听得周围几女也不禁点头称是。而熟读后世史料的几女则是没多大反应。
元越泽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为虬髯客答的都可以算是最适合这个时代天下初定后的方针政策了。但,这与元越泽的目标,理想相差何其远!
虬髯客自问所答的都是最适合的了,却见元越泽脸上并没有半分的欣喜之色。不由得也开口问道:“元兄弟心中的制度又该是如何呢?”
“在分权与制衡原则的基础上,确立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三权地位相同,相互独立,相互制衡。以‘人人平等’的法律约束包括帝王在内的天下之人,背后佐以仁义之礼。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军事机关与政府机关相互独立,互不受对方的制约。领导权更不该落于一人之手。”
元越泽简单的想了下后世的一些知识,随意摘出一些比较实用的理论。
“限制皇权”这种做法就是元越泽所言的核心内容,虬髯客听后也是一讶,深思起来。
虬髯客的理论下,只有帝王完全将心思放在万民福祉之时才会发挥最大的效果。而元越泽的理论却是完全颠覆了古代根深蒂固的“君王最大”思想。
“元兄弟此法有利有弊,但确实是前无古人!既然有如此大才,为何不愿一展身手?”
虬髯客半晌后拍案道。
“张兄对小弟了解不多,小弟只会说说而已。此种制度真的要实施起来,何止一个‘难’字了得!”
元越泽解释道。
场面较为奇怪:两个男人都不是皇帝或割据一方的大势力,却在这里长篇大论地探讨治国之理。但众女都没有半分轻视之意,尤其是红拂,对元越泽所提出的理论似是极感兴趣。
“好了,先不要说这些了,我们继续喝酒!”
元越泽见虬髯客停下筷子,便笑道。
虬髯客也回过神来,向元越泽伸出大拇指。之后众人遂不再谈论这些事情,只是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虬髯客说起生平走遍波斯,天竺,西域诸国,讲起各地风俗人情,大家也啧啧称奇。
酒席接近尾声之时,只听单美仙突然望着门外开口道:“琬晶与秀珣回来了。”
话音刚落,二女便缓步走入破庙。跟在商秀珣身后的,还有一个一身贵妇人打扮,线条玲珑丰腴的女子。
元越泽与众人忙迎了上去,而商秀珣与单琬晶则直扑到元越泽怀里撒娇。
虬髯客被商秀珣的风采吸引刹那便恢复如初,可见其心境修养的高超。
红拂则是完全被商秀珣的风采韵味所吸引了。最开始见到庙内众女时,她觉得这些女子能在凡间,已经算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如今又见一个根本不该凡间拥有的仙子进得庙门,扑进元越泽怀中撒娇,怎能不让她诧异万分!
“今日与元兄弟及诸位夫人一遇,实乃张某的福分,既然尊夫人已赶回,那张某于红拂也要告辞了!”
虬髯客见元越泽一家人团聚,便开口告辞道。
“今日没能有幸与张兄一较武艺,实乃人生一大遗憾,张兄及张姑娘多保重了,异日再见!”
元越泽笑道。
“如张先生与令妹有空的话,不妨在妾身们大婚之时来宋家山城,想必家父也很想结交先生这样的英雄豪杰。”
宋玉致开口道。
“如此张某便不客气了,如无事务缠身,定当准时拜访!”
虬髯客大笑一声,拱手离去。
“今日得元公子及诸位姐妹待见,红拂深表感谢,诸位多保重,后会有期!”
红拂一顿饭下来就与几女很熟捻了,最后望元越泽一眼,见元越泽对她微笑点头后,也嫣然一笑,拱手施礼,追随虬髯客而去。
目送虬髯客二人离去,商秀珣与单琬晶也不理边上众人问东问西,直接扑到桌子上,狼吞虎咽起来,没有一丝的古代淑女风范。连跟她们二人回来的贵妇人都是一脸的惊异之色。
“夫君,人家不要吃剩饭剩菜,你给我们再烤肉好不好?”
单琬晶娇憨地道。
“好,好!”
元越泽对他的妻子们可谓是宠溺到了极点。
卫贞贞忙在一边又点火忙活起来。元越泽扫了一眼与二女一同归来的贵妇人,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夫人是?”
那贵妇人端庄有礼,进得破庙后并未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元越泽一开口,庙内其他人也打量起这贵妇人来:她年岁约在三十岁的样子,花容月貌堪称风华绝代,风姿绰约,气质雍容华贵,极具大家闺秀风范。
“妾身姓萧,名琲(注:作者胡乱杜撰的名字)蒙两位夫人相救,得以逃出火海,请受妾身一拜。”
那贵妇人语气彬彬有礼,仪态大方地做了个福身。
以单美仙二十多年的见识,自然察觉到眼前这贵妇人身份绝不简单。忙过去扶起她道:“这位妹妹不用客气,先用些饭菜再谈。”
萧姓女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扶起自己的年轻女子,很是纳闷为何她会管自己叫“妹妹”“夫人可是觉得妾身唤你做‘妹妹’很是奇怪?”
单美仙见她古怪的神情,开口笑道。
“那夫人可知妾身的年龄?”
单美仙又问道。
“夫人该有双十上下吧!”
萧姓女子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单美仙,肯定地开口道。
“萧姐姐,你可错啦,我娘都四十多啦!”
单琬晶在给卫贞贞捣乱一会儿后跑过来笑道。
“!”
萧姓女子显然没反应过来,眼前这群仙女都是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怎么昨晚救了自己的小仙女还会管这位叫“娘”呢?
见她眼神变来变去,云玉真直接拉着她坐上桌旁,讲解起来。
元越泽也从这萧姓女子身上发现了点儿问题。显然此女来历不简单。元越泽甚至脑海中闪过一丝线索,旋即冷静下来,来到正给卫贞贞打下手的商秀珣身边,悄悄问起那萧姓女子的来历。
“人家昨晚与琬晶追到大北面也没线索,只好回到皇宫看看情况,结果遇到了那受伤的家伙在疗伤,动手不久,那家伙见逃跑无望就自绝经脉而亡!随后又遇到许多官兵正在皇宫洗劫,人家与琬晶就只好偷偷离开,可是在光秃秃的御花园中见到那位萧姐姐一个人哭泣。我们也没打算上前,但有几个官兵冲进来,被萧姐姐姿色所迷,要欺负她,我和琬晶便下去救了她。事后萧姐姐就要与我们一起出来,说在皇宫里没有亲人了。人家见她可怜,只好带她出来了,夫君要怪就怪我吧。”
商秀珣开口解释道,以为元越泽是怕那萧姓女子是累赘而怪罪于她。
“她说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在皇宫里,衣着不一般,她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元越泽脑中思绪已经渐渐清晰起来,试探着问。
“我们也没来得及问呐!萧姐姐为人很和善的,也不像坏人。应该就是宫女吧。”
商秀珣没头没脑地回答道。
元越泽瞟了一眼不远处桌旁与众女说笑的那萧姓女子,又与单美仙互换个眼神。心中已经七,八成把握肯定了这萧姓女子的身份。


第025章 路遇秦王
四月十六,扬州江畔。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此时已近酉时之末,天空星夜璀璨,无半丝云彩,天际,一轮满月悬挂半空,皎洁的月色撒满平静无波的江面,与那似有似无的暮霭衬托起来,无比的平和,朦胧,恬静,淡雅。给人以说不出的脱俗,清新之感。
江面上缓缓行进着一只造型怪异的‘小’船。之所以说其怪异,是因为这小船太宽了,宽阔的宛如正常小舟横向行驶在江面上一般。
小舟造型又很简单,连船篷都没有,远远望去,只有十几人零散的站在小舟上,从不时传出的女子的娇笑声便可知那小舟上女子似不在少数,而且光听那些笑声都让人心痒痒的。
船头上,迎着轻风,一左一右,端坐两女。一女身前摆放一古筝,另一女怀中则抱着一把琵琶。
一阵清脆嘹亮如淙淙流水的筝音远远地自小舟上传来,遥遥地回荡在大江之上,带起一片涟漪。倏地,一股穿透力极强,如珍珠落玉盘一样柔和圆润的琵琶之音随之而起。
两股不同乐器之音绞缠,清音,高音顿起顿落,舟上众人看着夜幕下平静的江水,仿佛听到沙沙的浪声翻滚,拍打着岸边,夜色静谧,江水如兰。
绵长而铿锵有力的筝音渐渐急促,正如潮生明月,柔和的月华静静地洒在苍茫的大江之上,幽暗的江水上粼粼碧波荡漾,远处群山围绕,叠嶂苍翠,霓裳流岚,连绵不绝。琵琶之音则略为低调的配声,如细雨落在沧海之上,碧海潮生,微澜渐起,潮生潮落,浪花拍打在嶙峋的海石间,回岸带沙。
蓦地,两股声响同时低沉下去,在‘月上东山’与‘风回曲水’后,表现得如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其后节奏再转,琵琶之声再度加快,筝音则转为低调配声,疾速横扫的刚性醇厚之琵琶声中,犹如白帆点点,遥闻渔歌,由远而近,逐歌四起。
此时,筝音再次激昂起来,配合着“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一般的琵琶高音,恰似渔舟破水,掀起波涛拍岸,浪花飞溅,橹声阵阵。
筝音几转,仿如怒海生涛,渐渐地平静下来,琵琶音同样一转,渐转平缓,如浩浩沧海,狂澜渐息,云破月来,一束月华洒在沧海间,几尾飞鱼跃出海面,反射着月华淡淡的银光,夜空如洗,皎皎明月照在万顷碧波上。
这一曲筝琶合鸣,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小舟上的十几人完全沉浸在这宛如一幅工笔精细、色彩柔和、清丽淡雅的山水长卷的乐曲之中。而岸边许多渔家也并没有休息,零零散散停靠在岸边的许多渔舟之上也站上了人,似是被这一曲给勾走了魂魄,只知痴痴地望这那船头的两个女子。
元越泽内心赞叹,好一曲‘春江花月夜’!好一对倾情演奏的玉人!
适才望着那熟练地使用弹,挑,夹,滚,剔,抚,飞,摭,勾,抹等各种手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弹奏琵琶之中,沉醉在自己营造出的一片天地之内,深情之处,特别是弹奏长音之时,微微闭上双目,不自觉地轻轻摇动着螓首与身形的“萧姐姐”元越泽暗叹:“无论是什么人,在沉浸于内心深处的世界时,都是最让人着迷的,也是最真实的。”
再望向另一边同样身形微微颤动,沉醉在弹奏古筝之中的单美仙,也是秀眸微张,整个过程中,托,劈,挑,抹,剔,勾,摇,撮,滑,揉,颤各种手法娴熟无比。
元越泽不禁回想起三月初十那日,扬州北郊城隍庙中的事来。
当日,从单美仙的眼神中,元越泽几乎已经确认了端坐在不远处桌边的那中年贵妇人的身份,元越泽不紧头疼起来。一把揽过仍在给卫贞贞打下手的商秀珣,大手轻轻捏上她那吹弹可破的滑嫩脸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们知道不知道惹了多大的乱子?你可知那贵妇人的身份?”
“嘻,好痒。”
商秀珣被他在耳边一呵气,顿时一缩脖子,笑道。
“萧姐姐的身份很可怕吗?她再大也就是个太后或皇后吧!现在杨广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商秀珣复又道。
商秀珣说得倒也很有道理。
元越泽略一思索,干脆先确认一下再说。
结果不出所料,这萧姓贵妇人就是隋炀帝杨广的原配,萧皇后。而萧后似是也已从与单美仙,云玉真等几女的对话中大概了解了元越泽的身份,登时好奇心也浓重起来。
亲口验证,得知了萧后的身份,元越泽目瞪口呆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知与萧后呆呆地对望。
萧皇后是谁?
历史上姓萧的皇后有多达几十位,其中最有名气的当属眼前这位来自‘兰陵萧氏’一脉的萧皇后。
正史中所记载:杨广的皇后萧氏,父乃西梁孝明帝萧岿,母乃张皇后。萧氏出生于二月,由于江南风俗认为二月出生的子女实为不吉,因此由萧岿的堂弟萧岌收养。养父萧岌过世后,萧氏辗转由舅父张轲收养。由于张轲家境贫寒,因此本贵为公主的萧氏亦随之操劳农务。
隋文帝即位后,立长子杨勇为太子,封次子杨广为晋王。之后文帝希望从向来关系良好的西梁国选位公主为晋王之妃。萧岿知道后开始占选,但占卜所有留在身边的女儿,结果却皆不宜,最后不得以接回萧氏,占之,结果大吉,于是萧氏成为杨广之妻,封晋王妃。
史书中记载,萧氏性婉好学,颇得文帝与独孤皇后之宠,与丈夫杨广之间也相当合谐。后来,杨广登基为帝,萧氏已正室身份被册为皇后。虽然在即位后,炀帝妃嫔众多,但对于皇后萧氏一直相当礼遇。炀帝曾数次下江南,萧皇后必随行;史书中也所记录着许多炀帝对萧后所说的话。对于炀帝的暴政,萧皇后因为惧怕而不敢直述,而作“述志赋”委婉劝戒。
后世正史中记载的萧皇后,于身在江都行宫的炀帝被叛军宇文化及所弑后,被乱军带到了聊城。之后窦建德率兵攻城迎回皇后,并将皇后暂安置于武强县。时突厥处罗可汗的妻子义城公主是萧皇后的小姑,因此关系,遂处罗可汗遣使恭迎皇后。窦建德不敢不从,于是萧皇后便随使前往突厥。
其后唐朝贞观四年,唐太宗破突厥,迎萧皇后回京。回京后的萧皇后得到了唐太宗的礼遇,贞观二十一年,萧皇后崩逝,享年约八十。皇后逝世后,唐太宗以后礼将萧皇后葬于炀帝之陵,上谥愍皇后。
当然这些并不是萧后可以名垂后世的原因。
萧后在后世仍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研究来研究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野史的记载。
野史中的萧后,可谓是历史上风头最劲的“倾国红颜”一生历经五位君王的宠爱。一个女子能随着改朝换代而仍然伴在君王之侧,这在古代,可说是寥寥无几。
元越泽当然也读过正史与野史。
正史是什么呢?打个比方,现在熟知元越泽一切身世的宋缺,傅采林,鲁妙子,他们如记载元越泽的事迹,那就叫正史。
而野史则是三月初九,元越泽在扬州城内“福来楼”里被那群无聊食客所议论的诸如‘元越泽是宁道奇的私生子’一类的话题。
姑且抛开什么正史与野史的说法到底孰真孰假,此刻这萧后的命运已经改变了。虽然不知如没遇到元越泽,她的遭遇会不会如野史一般。但既然人已经救出来了,起码可以让她以后平静,安宁,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了。
她的才学及思想本不逊色于这时代的许多男子,只因是女儿之身,所以唯一能倚靠的就只有美色与身体。这是多么的悲哀!有人在羡慕她的生活时,又有谁会同情她的遭遇?她的内心,真的如表面一般的喜悦与满足吗?
想通这些,元越泽回过神来,眼神由刚刚的惊讶变为尊敬与怜惜之色共存。
萧后同样是不知所措的看着元越泽,不知他为何如此地傻盯着自己。按理说,庙内的各个女子姿色风情都让一向自负姿色的萧后自惭形秽,可眼前这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男子就这样呆呆地盯着自己。萧后还打算好好地打量元越泽一番,哪知被他那灼灼的目光一盯,登时脸上一红,目光躲躲闪闪地垂下头去。再半晌,偷偷拿眼角一瞟元越泽,却发现他的目光中并无半丝男女之欲,萧后暗骂自己一句:真能胡思乱想。但她又有些莫名其妙:此刻的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尤其是身份。隋朝已经灭亡了,为何元越泽还要一脸尊敬地看着自己呢?他眼神中的那丝丝怜惜之色更让萧后心头泛起一种“知己”的感觉。
“萧……皇后,不知您以后有何打算?”
元越泽呆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萧后。
“公子不必再唤妾身‘皇后’了,大隋已亡,妾身得两位夫人相救方避开灾祸,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妾身也不知……”
萧后一脸凄苦地道。如果能跟在元越泽一家身边当然好,但是她又怕自己是个累赘。所以语气中满是迷茫。
“如果皇后不介意,元某可为皇后选一处安宁的城镇,为皇后准备好一切,皇后今后只需平静的享受生活即可,您以为如何?”
元越泽又提议道。
“这……妾身怎能受公子如此厚的恩情呢……”
萧后心头一酸,暗忖:原来他们一家真当我是累赘。
见萧后眼神中的一丝酸楚,单美仙笑着开口道:“夫君虽是好心,但想法不妥当。假如萧妹子这样的美人儿在突然到一个城镇居住,那难免会有些好色之徒前去骚扰,而妹子又手无缚鸡之力,结局定当很惨。”
刚刚的谈话中,单美仙已知萧后要比她小上一岁,自然就称起妹子来。
元越泽听单美仙如此一说,也点了点头,他大脑一直迟钝,所以总会“好心办坏事”萧后听得单美仙如此理解的话语,不禁也心生感激。
“妹子也不要胡乱猜测,夫君绝非嫌你是累赘,如妹子不嫌弃,日后可与我们一起生活,如何?”
单美仙又道。
萧后不知为何,脸上又飞起两片红云,显然是误会了单美仙的意思。轻声谢道:“妾身多谢公子与夫人收留。”
单美仙当然看出萧后误会了,便赶快给元越泽使眼色。夫妻二人心有灵犀,元越泽淡淡笑道:“皇后不必拘谨,元某虽非什么正人君子,但却对皇后只有尊敬之意,绝无非分之心,皇后尽管把我等当作亲人一般看,万事不必客气。”
萧后闻听元越泽此言,刚刚恢复的脸色又红了起来,垂下头去,轻轻点了点。又暗骂自己一句:不知羞。
此时卫贞贞已经重新作好了饭菜,于是商秀珣,单琬晶拉着仍然略显羞赧的萧后一同享用起来。
萧后当然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吃起饭菜姿势都是比较端庄。再观商秀珣与单琬晶,那吃相,显然已得元越泽的‘真传’。她们都是彻底敞开内心之人,所以元越泽丝毫不觉得二女的动作有哪里讨厌,反倒觉得二女丝毫不做作,至情至性。
看着三人吃喝,元越泽与其他几女闲谈起来。元越泽看着商秀珣,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本来书中所记载的秀珣的吃相是这个年代最美的‘美景’之一,可你们看现在她的吃相……”
商秀珣在一旁听后,继续划拉着饭菜,回头对元越泽做了个鬼脸。
众人不觉莞尔。
饭后,众人开始休息,单美仙因与萧后年龄相近,心理上更是颇为相似,所以拉着震惊不已的萧后在手镯内到处介绍。当晚单美仙更是陪同萧后同榻夜话,怕她孤单,让萧后感动非常。
而元越泽这一边当然也是如同往日一般的荒唐,忙活许久后,体力不支的几女都已沉沉睡去。
元越泽上下其手地大占怀中傅君瑜的便宜,傅君瑜几番极乐后已浑身酸软,忙按住元越泽的大手,娇喘道:“夫君不要了,人家不行了。你去找其他姐妹吧。”
元越泽一听,眼光转向其他几个仍然没睡的娇妻,但见无论是云玉真,抑或是宋玉致与素素,都连忙摆手求饶。
元越泽轻笑着揽过素素道:“吓唬你们而已,男人与女子在榻上不是只有一种事可做的。”
“还是夫君懂得疼人。这次咱们本来是为寇仲那两个小子的下落而来,却没想到亲眼见证了昏君杨广之死,又得擒住宇文阀的两大支柱,收获颇丰。”
傅君瑜在元越泽怀里扭动几下,找个舒适位置躺下后开口道。
“那两个小子福大命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君婥与贞贞心里担心他们,我说什么也没用,还是继续找找看吧。”
元越泽道。
“玉真姐说本来人家会与他们二人关系很密切,成为姐弟呢,但为何素素却听都听过他们呢?”
素素在另一边开口道。
“本来呢,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都是注定了按照一定的路线发展的,但夫君我突然来了,又无意间做了一些事,结果引起一连串的反应,许多事情与人都被我的出现给改变了。”
元越泽笑道。
“离我们的婚期还有两个多月呢,我们在到哪里玩玩儿呢?”
宋玉致歪着小脑袋问道。
“玉真你可有什么想法?”
元越泽并不回答宋玉致,反问云玉真道。
“如今杨广一死,天下已经大乱,而我们的情报组织还没有完全运转起来,所以这段日子里,我们的情报可能不会很灵通。至于接下来做些什么都没关系了。既然君婥姐与贞贞担心那两个小子,我们就继续寻找一下吧。”
云玉真思索了一下道。
“那就继续在扬州附近转转吧,江面上风景也不错的。野外又有许多风景如画的山谷,我们随时可以到里面自由自在的生活。”
元越泽道。
几人再低声说些柔情蜜语,也逐渐睡去。
翌日,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边享用早点,不知单美仙昨夜到底对萧后透露了多少元越泽的身世,此刻的萧后神色很是憔悴,更没有食欲,只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后元越泽问起单美仙,单美仙竟然把他们一家人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萧后,难怪萧后会那般。显然是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再休息游玩几日后,萧后的心态终于放松开来。但元越泽每次都一脸尊敬地称呼她为“皇后”倒让萧后十分的不自然。
先不说大隋已亡,她这皇后也是不该存在的。就说元越泽那神情与口气,给萧后一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元越泽口口声声说要萧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但他倒一直把萧后当成外人。他的态度在萧后看来虽然亲切,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距离之感。
故而萧后的内心深处仍然有一堵厚实的墙。她这数天来已经渐渐了解起元越泽的为人来,果然是如一年多前那“声震天下”的怒吼一般“爱妻如命”甚至萧后自己心里都对元越泽起了丝丝男女之意。每每想到此处,萧后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元越泽那十几位妻子各个如仙子一般,萧后在她们中间一站,就变成最不显眼的一个了。她当然不会自大到认为元越泽会对她有意。可是接触越久,萧后就越压抑不住内心的想法。加之晚晚都要受不远处的“魔音”骚扰两个多时辰,这等“如狼似虎”年纪的萧后哪能承受得了!
杨广死后,她当然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但温饱生活解决后,就开始往更深一层次的追求去考虑。这是人之天性,谁也不能责怪的。
休息几日后,见萧后的情绪已快稳定下来,元越泽便与众女商量开始在扬州附近寻找双龙的踪迹。
萧后没学过武艺,体质更是柔弱,单美仙便自发地留在手镯中陪伴她。
随处找了几天,仍然没有什么线索,元越泽便到单如茵乱撞中见到的一个景色秀丽的小山谷内,打算在这里先住段日子。
小山谷中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生活恬静淡雅,无拘无束,快活自在,是最容易使人忘记外面的岁月的。这段日子里元越泽在单美仙提议下倒也对萧后亲热了许多。放下了那种尊敬的态度,对她也如对其他几女那般关心。让萧后受宠若惊却又不知道元越泽内心究竟是何想法。
见萧后一天天地患得患失表情,单美仙倒也不介意,但她明白此时元越泽对萧后根本没半分的非分想法。而且萧后身份比较特殊,六月份他们就要在岭南举行大婚,如果元越泽与萧后关系没处理好,自然会引起些不便。元越泽一家人不在乎外人的说法,可也得为即将做新娘几女的娘家考虑。单美仙考虑一番后,便叫萧后与元越泽先以姐弟相称。二人也都答应。
一旦称呼起姐弟,元越泽立刻就变得更为亲切。他从前也是从单美仙身上体会到一点姐姐的感觉,但单美仙更多的是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出现在元越泽面前。如今有了一个姐姐,元越泽怎能不高兴。二人关系又拉进,虽然变成了本不是萧后所期望的亲人关系,但仍然很让她欣慰:这一生能有个这般的弟弟,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萧后也暂时放下心中对元越泽的意念,全身新投入到新生活中,元越泽又大费力气助她打通经脉,教授武艺,其后萧后便与众女唱曲儿起舞,端是如神仙一般的逍遥。
傅君婥在一个多月后终于归来,并寻到了一家人的所在,黏了元越泽许久后,又商讨好在中原建立与高丽通信的据点,一家人便再次如无头苍蝇一般找寻起双龙来。
这一日,正是月圆之夜,元越泽便提议大家到长江上坐舟观月色。
一行人在临时打造的小舟上吹着习习清风,感受春天的气息,单美仙兴致所至,要元越泽取出乐器,便要与萧后来一首筝琶合鸣。
二女关系异常融洽,可能是因为心理年龄相近的缘故。过去这一个月来,二人经常一起研读元越泽那些后世乐谱,并一起弹奏。单美仙本就弹得一手好筝,这一年多来更是沉浸于云机子收集的那些乐谱中,筝艺几近天人之境。而元越泽一家人也才得知,原来萧后弹得一手好琵琶。
今日这一曲“春江花月夜”传出甚远,闻者皆陶醉不已。尤其是在此情此景下,更让人容易沉醉在曲中。
“前方是何方曲艺大家在演奏如此美妙仙乐?在下李世民,可有幸得见两位大家?”
众人还在陶醉时,小舟正前方百丈外隐约驶来三艘规模几乎可以媲美“五牙大舰”的战船。而刚刚那一声洪亮的声音正是传自于那中间的大船之上。
“是李阀之人,夫君看我们可要避开他们?”
单美仙柳眉略蹙地道。一旁的萧后当然知道李阀,不过也没什么反应,依然轻轻的抚摸着琵琶。
“我们为何要避开他们?他们算哪根儿葱?我还正想亲眼见识见识这才学可名垂千古之人呢!”
元越泽笑道。
“你们有谁想与我一起去见见那李世民的?”
元越泽又回头问周围几女。
几女都无甚兴趣,萧后则也是怕她的出现会给元越泽带来麻烦,便同几女跑入手镯中休息去了。只留下单美仙与商秀珣在元越泽身侧。
单美仙做为几女的大姐大,随时跟在元越泽身边也让众人放心。而商秀珣则是想去见见从前的好友,只是不知她的好友有没有在李阀船上。
“请稍候,我等来也!”
元越泽遥遥地应了一声,与单美仙二人凌空飞渡,轻点水面,几个起落间掠过十几丈,落到中间的大船船头。
三人来势太快,李阀中人条件反射一般急速护在李世民身前。
“退下,是我邀请几位大家,你们不要如此失礼!”
李世民略一愣后,开口道。
李阀众守卫应声退后,李世民走上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
“在下李世民,家父李渊。刚刚听闻几位大家的技艺,钦佩不已,曲以柔宛的旋律,安宁的情调,描绘人间的良辰美景:当那暮鼓送走夕阳,箫音迎来圆月的傍晚,人们驾起轻舟,在平静的春江上漫游,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乐曲通篇委婉质朴的旋律,流畅多变的节奏,巧妙细腻的配器,丝丝入扣的演奏,为我等真切地描绘了月夜与春江的迷人景色,尽情赞颂江南水乡的风姿异态。就世民所知,世间似是只有尚大家的琴艺可达此等境界。今日却得闻两位筝艺大家与琵琶大家的乐曲,实乃毕生之荣幸!”
李世民拱手开口道,语气中满是江湖豪迈之感。
“没想到李兄也是个知音之人,但李兄可是要与我等在此谈话?”
元越泽指了指船头的甲板道。
“是世民唐突了,三位请!”
李世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外面天色昏暗,甲板上几人继续没法看清对方的具体长相。
在李世民带领下,元越泽与二女进了豪华的会客舱内。外面的守卫当然不放心如此就放三个来历不明之人进去,李世民却阻止其他人跟随进来,只道:“能做得如此美妙乐曲之人怎可能会是恶人?你们下去吧!”
此话极有分寸,一来暗里拍了元越泽三人一记马屁,二来又体现自己豪爽。
元越泽也并未言语,与李世民及那女子一同进得船舱后落座,先互相打量起对方来。
只见李世民约二十岁上下,身材轩梧,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点漆,奕奕有神,此刻随意端坐于座首,意态自若,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教人心折。
而李世民身边的女子的姿色也是比较出众,一身色彩淡丽的华服,身材窈窕动人,风神高雅,教人无法挑剔。
李世民与那女子也同样地打量这眼前的一男二女,显然被对方相貌与风采所震慑。特别是眼神看向商秀珣时,即便李世民这种见惯了天下绝色之人都泛起惊艳之色。不过呆滞神色一闪而过。看得出其心志的确够坚。
李世民与那女子目光在单美仙与商秀珣上反复观看,脸色越发古怪起来,瞬息后,那女子失声道:“美仙阿姨,秀珣!”
“秀宁都不敢认我了?我们前几年还见过的吧!”
单美仙微微一笑,语带调侃地道。
商秀珣亦是娇笑地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是美仙阿姨与秀珣妹妹!世民有礼了!这位想来便是名动天下的元公子了吧?”
李世民眼中只是闪过一丝讶色,便自然地笑道。
元越泽并没回答,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打量了李世民身边那女子几眼,就再不望向她。
“这位是舍妹,秀宁。”
李世民见元越泽的失礼动作,倒也不见外,因为江湖上传闻元越泽就是太过于随便的人。
李秀宁却是一脸复杂神色地盯着元越泽看个不停。
李世民表情虽不变,脑中立即盘算起来:细作明明说秀珣外出游玩了,并没说与这元越泽一起。
飞马牧场可是如今乱世中任何一方大势力都垂涎之地,而商秀珣做为牧场场主商青雅的唯一千金,自然是娇贵无比,在这重联姻的时代,如果谁能娶到商秀珣,那他所在的势力将会立时增强几分,以商秀珣那可排进全天下前五位的姿色便可知绝对是财色双收的买卖!
但眼下似乎商秀珣已经是元越泽的人了,而元越泽又与宋阀有姻亲关系,那宋阀岂不是……
李世民只想到这些,不禁焦急起来:只这片刻的推敲,便知许多事情就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李秀宁倒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那么复杂,只是一脸羡慕地过去抱住一身仙韵的商秀珣玉臂,兴奋地闲聊起来。
李世民此时心里乱成一团,便随口问起刚刚那一首动人心弦的乐曲,单美仙答那是她抚筝,而元越泽的姐姐奏琵琶合鸣而成。这一曲“春江花月夜”要到后世明清时代才会出现,而更为成熟的曲谱则是要到十九世纪才出炉,是故李世民当然不可能听说过。不过他听闻单美仙说是元越泽的姐姐演奏琵琶,便也对他姐姐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兴趣,因为他的认知里,似乎天下还没有哪个女子有如此琵琶之技。
元越泽在一旁一言不发,他并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合,更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便低头一个人尝糕点,品名茶。李世民隐藏很好的许多问题都由单美仙来应对。
李世民见元越泽无兴趣说话,只把注意力都放在吃喝上,而单美仙则负责回答一切问题,便猜想可能元越泽是个“妻管严”故一切都需要单美仙作主,因为单美仙无论人生阅历,江湖经验,都是顶尖之辈。
一旁的李秀宁在用话语探听商秀珣的消息,而这边李世民也与单美仙在进行着“语言艺术之争”元越泽直听得上眼皮打下眼皮。
李秀宁与商秀珣的对话还好,没有多么的暗含心机。可李世民与单美仙的对话则就像在下棋,又或像是在打仗一般,话中有意,话中含话。李世民话中意思是想问清楚元越泽的来历与目标,毕竟任谁都不想树立这样的敌人,虽然他看起来淳朴敦厚。而单美仙则是左言右顾,根本就不正面回答,话里的意思也简单:你要想知道就直接问宋阀主好了。直接把李世民的所有问题都推给宋缺。而单美仙也话语中打探李世民此次为何出现在长江之上,李世民回答也同样的滴水不露。
“不知美仙阿姨与秀珣妹妹住在哪里?如不嫌弃就在我们船上过一夜如何?”
李世民见问了半天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头疼起来,便开口相邀,以便今晚想好办法,明日再探问。
“我们就不在这里住了吧,世民好意心领了,记得回去为你爹问声好。”
单美仙想都没想就答道。
“可是天已经很晚了,如今又不靠近城镇,美仙阿姨是要住野外吗?”
李秀宁一听三人要离开,忙开口挽留。
“我们习惯走到哪就住哪啦!秀宁与李二哥也多保重吧!”
商秀珣对李秀宁笑道。
“那世民就不留三位了,三位大婚之日,世民定当拜访宋家山城,上门恭贺!”
李世民无奈,只好作罢。
“那我们就等李二哥的到来了!”
商秀珣点点头道。
“夫君,我们该走了。”
单美仙见已没什么话可谈,便要告辞。
目光转向身边的元越泽,却发觉元越泽却没一丝动作,只是倚在圆桌边,垂着头。
屋内其余四人皆是一脸不解,几人凑上前去。
李世民兄妹看清楚后,脸上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原来元越泽合着双目,口角流着一丝口水,呼吸悠远绵长,竟然不知何时睡过去了!


第026章 阴癸艳魅
李世民兄妹二人见元越泽那副睡相实在难以让人恭维,脸色也开始尴尬起来。
哪知单美仙却没一丝的不自然,轻推几把元越泽,侧过头对李世民兄妹二人笑道:“夫君这人就是这样,你们也别见笑。他今趟只是为了见见世民才过来的。”
李世民还在思索着单美仙这句话到底蕴含了何种深意时,元越泽已经迷迷糊糊地被推醒了。
首先入目的是一脸温柔地用香帕为元越泽擦口水的商秀珣。
睡眼惺忪地左右打量了几眼,元越泽对李世民拱手开口道:“你们谈完了?那元某就告辞了。”
李世民兄妹忙回礼,目送元越泽三人离去。
“二哥,你看这元公子与传闻中相比如何?”
二人在船舱中又呆坐半晌,李秀宁开口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这人一看上去很简单,仿佛一个几岁的婴孩似的。可再细看下去,却又仿佛满腹经纶的圣人一般。总之越看此人就越发觉其一身特点,气质怪异无比。”
李世民皱着眉开口道,甚至连找些适当的词语来形容元越泽都不太容易。
不过他也算是很了得了,元越泽刚刚在船舱中只开口几次,眼神也只是转了两下而已。李世民就能将元越泽看清楚几分,果真不是一般世阀弟子所能比的。
“可传闻中很多事情仿佛都是真的!你看美仙阿姨,现在横看竖看都是人家的妹子一般!还有秀珣,变化也太大了!看来那人真的是会些法术啊!”
李秀宁叹道。
她此刻注意力全放在单美仙二女的变化上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性,攀比之心更是严重。
可李世民哪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他要考虑的则是利益方面的事情。
“管他会不会法术呢!咱们的细作这次失误太大了!一年多前收到飞马牧场的消息看来是假的了!唉……”
李世民想想就头疼。
“二哥担心多余了,据美仙阿姨的话语中所推知,秀宁发觉他们似乎很少与外人打交道,也就是说他们只喜欢在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生活。这种性格是无拘无束,不染尘世的。所以这一年多来,才不会有人摸清他们的所在之处。这种人对天下争霸,势力纷争不会有半分兴趣的。”
李秀宁略一沉思回答道。的确是政治世家出身,只要一恢复本色,分析地条条是道。
“希望如此吧,但只要仍有半分的潜在危机,就很难让咱们放心呐!”
李世民叹道。
“反正到他们岭南大婚之时我们还要去送贺礼的,如果预料不错,将有许多天下势力会去道贺,这样他们泄露出底细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李世民复又道。
李秀宁也不言语,默默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三人出了李阀之船,一路奔行至前几日休息的小山谷前,与众女随便吃些点心,天南海北的胡侃一会儿后便也歇息去了。
几度春风过后,元越泽搂着怀中的如烂泥般的宋玉致,两只手贪婪地继续上下摸索,仿佛是在那具浮凸曼妙的上寻找宝藏一般。宋玉致还没从刚刚的极乐之境中恢复过来,只知急速喘息,见元越泽如此,忙用尽全部力气按住那双怪手娇哼道:“夫君,不……不要了,人家来不了了……”
元越泽笑了笑停下动作刚要答话,却听得不远处似是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手镯中这一座房子的确很大。但寂静的夜里,只要有一丝声响,都可以传得很远,更何况是元越泽一家人是何等的修为!
“该是萧妹子吧!”
单美仙在元越泽另一侧轻笑道。
“姐姐这么晚了难道还没睡?不会是又想起过去的不如意生活了吧!”
元越泽也好奇地道。
“哪有!还不是被你这坏蛋给乱了心境!”
云玉真也是一脸什么都明白的表情。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元越泽轻拧了她嫩滑脸蛋一把,笑道。
“夫君像块木头似的,当然看不明白很多事,更别说女儿家细腻的心事了!”
云玉真不服气地答道。
元越泽开始皱着眉头,暗忖:我也没做过什么,又怎会破坏了姐姐的心境!
这呆瓜蠢得要死,正如云玉真所说那样。萧后一个多月来几乎已经融入到这个家庭中了,但她的身份却是元越泽的‘亲人’,而与其他几女的身份都迥然不同。
元越泽笨是笨,但还没笨到家,在这座大房子中为萧后安排房间时,就怕众女狂欢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到萧后耳朵里,所以为萧后安排的房间离元越泽与众女的房间距离相当远。萧后却坚持要离他们近一些,否则夜晚孤单一人很容易害怕。这理由倒也是十分完美。
结果是萧后夜晚不用‘害怕’了,却没一晚可以睡得安稳的!那yin糜勾人的声音使萧后没一晚能睡的安生的!白天更是经常露出心不在焉的姿态,闹出不少乐子。
元越泽身边心思细腻几女当然都明白怎么回事儿,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萧妹子身份特殊,与夫君之事只能在大婚后再做打算才好!”
单美仙在一旁开口道。
“什么叫‘与我之事’啊?”
元越泽不悦地道。
“我的好人呐,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大的魅力?萧姐姐早被你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而且每天晚上都被我们的声音骚扰,即便是修道之人的心境都保持不下去的!”
宋玉致恢复了少许力气,吃吃地笑道。
元越泽一听,头疼起来。他从小的唯一亲人就是云机子。但谁都想在孩提时代身边有父母,兄弟姐妹的关爱,这种血浓于水的纽带是世间任何关系都取代不了的。如今得认萧后做姐姐,他倒是心里大大满足了一把,也亲自体验到了有亲人关怀的感觉。
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元越泽当然也察觉得到萧后面对他时越来越不自然,虽然人如木头,可还不是块死木头。元越泽只能尽量把心里的那种想法给强压下去。今日这一闲聊,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算了,不想了,我明日与姐姐去谈一谈好了,该面对的就要去面对。”
元越泽叹了一口气道。
仍然清醒的几女自然娇笑不已。
“我们这样寻找,也没有寇仲那两个小子的信儿,君婥与贞贞还是在担心。明日大家都分散开,去收集消息吧。一个多月了,我们的据点应该开始运作了吧?”
元越泽望了一眼与云玉真窃窃私语的傅君婥,开口道。
“应该已经都开始运作了,明日我们分头去取消息,之后再商讨下一步计划也不迟。”
云玉真一听,忙对元越泽答道。
再说些无关地话,众人也都沉沉睡去。
翌日,午后时分。
一家人用过饭菜,云玉真与宋玉致,傅君婥将取来的消息都放在众人面前。由卫贞贞一一为众人诵读。
巨鲲帮,宋阀,高丽的三处消息收集据点果真不是吹的。几乎整个中原及周边地域的大小事情都能打探得到。
这些纸片中,有几则消息倒是蛮吸引人的。
其一,余姚县十多日前有一帮会异军突起,名曰‘双龙会’,会主正是双龙。巨鲲帮余杭据点消息所讲,这‘双龙会’手下皆是些当地游手好闲又有些本事之人。双龙当日就是在余姚眼见‘水龙帮’之人欺压当地百姓,便仗义出头,一举干掉‘水龙帮’闹事之人,随后被当地颇有些眼光的混混们抬起做老大。
傅君婥与卫贞贞终于放下心来了。双龙未来如何,她们并不担心,一直以来担心的是他二人的性命安危。
其二,杨广死后的一个多月中,天下大势风云突变,各方势力纷纷割据称王,互相讨伐。百姓的日子比杨广在位时都要辛苦得多。
北方刘武周,梁师都皆与突厥人来往密切,对中原的大好河山更是虎视眈眈。
太原李渊于杨广死后第八天就率军攻占长安,立杨侑为傀儡王,李渊自立为大将军,以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为三军正副统帅,师出太原,占领长安后已是雄踞关中,传言又与突厥有些秘密往来,势力发展极其迅猛,进可攻,退可守,可谓是最具实力称霸天下!
宇文阀在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二人之后,阀主宇文伤本欲分兵两路分别占领扬州及长安,哪知李阀不出兵则已,一出即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取长安,兵力分化变弱的宇文阀当然抵挡不住李阀的凶猛进攻,只得弃长安,全力取扬州。
本已攻占了丹阳的杜伏威又怎会放弃扬州这块宝地!杨广死后第五天,杜伏威命李子通率江淮军主力直取扬州城,扬州城内的守军只有尉迟胜一部与小部分的宇文阀亲兵,被江淮军轻松地便取下扬州。宇文阀本欲‘鱼与熊掌兼得’,哪知却是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捞到。只能回到梁都。
东都洛阳方面,尚书王世充与独孤阀两家共同掌握着一切大权,并拥立杨侗为傀儡王,势力迅速蔓延至黄河河套一带方圆千里的区域。
与此同时,瓦岗军的头目李密早以阴谋取代翟让而成为军中之首,麾下高手能人极多,据瓦岗,取荥阳,继夺洛口仓,进逼洛阳,声势浩大。
占据河北的窦建德目光准确,谋定后动,亦可称之为当世枭雄,自立为‘大夏王’,建国号‘夏’,定都乐寿。对扩张同样的狂热。
长江以南,楚帝林士宏在早前失去任少名这个强援后,声势就越发不如从前,而梁帝萧铣则是把握机会,以巴陵为中心大肆扩张,根基逐渐巩固,隐隐已有与岭南宋阀分庭抗礼的趋势。
林士宏不愧是乱世枭雄,迅即稳住阵脚,接手群龙无首的铁骑会一部分会众,埋首重整军力,等待机会卷土重来。
这些还都只是中原的内斗,让人心寒的是周边几大外族。突厥,铁勒,吐谷浑三大异族自古以来就对丰饶的中原大地虎视眈眈,而其民性悍勇,是天生的士兵,当中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如今杨广已死,几大外族都在密谋着乘虚而入,妄图铁蹄践踏神州。
傅君婥带回的高丽消息也同样不容乐观:傅采林闭关时日已久,不久后出关也只是到岭南宋阀见证爱徒的婚礼。而这一年多时间里,在野心家盖苏文的煽动下,高丽百姓对傅采林的‘神化’观念淡薄了许多。盖苏文在杨广身死的消息传到高丽后,更是喜出望外,其后神秘地消失了半个月,外人并不知晓其究竟去了哪里。可想来也绝不是去干了什么光明正大之事。
“如果我猜得不错,盖苏文应当是去联合其他势力,共同谋取中原。”
元越泽与众女一一听过卫贞贞的诵读后,沉默半晌道。
“圣……杨广当日受佞臣摆弄,三征高丽,惹得高丽百姓将怒火转移到中原百姓的身上。都是上位者害了贫苦百姓啊!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摆弄的棋子而已。”
萧后在一旁叹道。
“王世充与李渊支持的傀儡王该都是姐姐的外孙吧?”
元越泽问道。
萧后默然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妾身近些年来也没见过他们了,说起来只是有着血缘关系,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所谓‘侯门一入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姐姐也不必感慨了,现在这不是有一个更温馨的家了吗?”
元越泽安慰道。
这家伙也够‘有才’的,两句前后不搭的诗硬被他拧到一起,读起来还蛮押韵。
萧后感激地对元越泽笑了笑。
“当前明面上的形势看来,最有能力得天下的该是李阀。”
单美仙沉思片刻后道。
“还有王世充,万不可小看此人。”
萧后在一旁提醒道。
“对!我们那日在金殿之上的藏身之处就已被王世充知晓,而且他又用假的李渊父子头颅骗取杨广的安心,显然是将宇文化及都算计进去了。再观他那两个仆从打扮的手下,也不是弱手。”
云玉真也开口道。
“王世充此人绝不简单,他当日是杨广的秘密使臣,外界都以为杨广昏庸,被佞臣蒙骗,实际则不然。这次杨广的死,并不是死在宇文阀手上,而是死在王世充的算计之下。”
萧后又开口道。
“姐姐好生厉害,过不负‘才女’之称,消息渠道更是不弱!”
元越泽赞道。
“王世充不单单计谋过人,其武艺更是深不可测。”
萧后被赞得脸上一红,复又道。
想到当日皇宫混战时,元越泽根本没机会试探一下王世充的底子,当下心头叫了声可惜。
“这些都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我们可能都不知道的势力呢!”
宋玉致开口道。
“唉!我最烦这种事情,结果还是不知不觉地被牵引进争霸的旋涡中来了!”
元越泽长叹一口气道。
“夫君这哪里叫被牵扯进来了?我们只不过是了解一下如今天下大势而已。真正的争霸旋涡比这可怕千百倍呢!而且我们如此做也是为了找到那颗真正的‘帝王之星’啊!”
单美仙笑道。
“美仙说得极是,我还得慢慢适应。”
元越泽苦笑道。
“我们接下来该作些什么?”
元越泽仿佛大脑迟钝一般地问。
“先去看看那两个小子的情况吧!好让君婥与贞贞安心。”
单美仙望了一眼卫贞贞,开口道。
“也好,明日我们就动身去余姚。”
元越泽拍了拍卫贞贞的嫩滑小手,点头道。
众人应是,各自找乐子去了,只留下元越泽与萧后二人坐在圆桌旁。
看着单美仙几女临走前揶揄的眼神,萧后登时心如鹿撞,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与元越泽对视。但又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两道灼灼目光。
“姐姐,我们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改变了你原来的生活轨迹,你可有怪过我们?”
元越泽开口道。
萧后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一个多月来,萧后同单美仙经常一起读书弹曲儿,也读到了许多后世的史料,虽然对那些书中记载的东西并不完全相信,但萧后却认为遇到元越泽一家,她就已经是世间最幸运的人了。故而心中从未有过责怪他们的想法。
“小弟不必说得如此见外,妾身得你与众姐妹的关爱,已是如在梦中一般。又怎会怪你呢。”
萧后平静片刻后,抬起头道。
元越泽一直都把萧后当成亲人,所以从未以一个异性的眼光去看待她,今日正好借机上下仔细的饱餐秀色。
萧后的确不能与元越泽的一众娇妻相比,因为她们根本就不属于一个范畴。如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萧后的姿色与风情的确可称得上倾国倾城,抛开那花容月貌,玲珑曲线不谈,只说风情,就已是诱-人无比。只是那光洁的脸庞上,隐隐地带着些幽怨之色。
元越泽从不知遮掩,更不知脸皮为何物。只是盯着萧后,看着看着便痴迷起来。
萧后只觉被元越泽看得娇躯燥热,脸红耳赤,感受着元越泽那火辣辣的目光,萧后只觉仿佛有双有形无实的手在上下抚摸着她一般,元越泽眼光所到之处,萧后竟然生出一种浑身酸软酥麻之感。望向元越泽的那双秀眸同样是春水朦胧,渐渐迷离起来。
“嗯!”
在二人只通过目光交接就可以产生销魂噬骨之感后,萧后口中不自觉轻轻地呻吟出一声。
旋即眼神立即清明起来,脸红得仿佛能滴出水一般,螓首更是像要垂到双-峰之间一般,不敢再抬起头来。
“哎呀!我到底怎么了,怎么能在小弟面前这么失态呢?还发出了那种羞人的声音!小弟一直以来都对我敬爱有加,如今一定认为我是个yin娃dang妇,会瞧不起我了!”
萧后垂头就这样想着,越想越难过,两串像断线珍珠一般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垂落地上。
元越泽本也没注意到萧后的声音,只顾着上下打量萧后的风情,却突然被低声的抽泣之声惊醒。回过神来发现萧后在垂头哭泣,元越泽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忙上前替她抹泪,道歉道:“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看姐姐的。”
“你说姐姐是不是个坏女人?”
萧后听元越泽的解释后,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梨花带雨地问道。
“姐姐只是身不由己吧!这个时代的官宦人家的女子,有几个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大部分都是为家族牺牲自己而已!就说姐姐你当初嫁给杨广,他真的是你梦中的男子吗?”
元越泽拉过她的手,开口道。
萧后并未言语,只是凄苦地摇了摇头。
“所以我觉得姐姐更是让人怜惜和同情,你的确贵为皇后,可那又如何?整日如一只小鸟一般被困在笼子一样的皇宫中,人生还有和乐趣而言?”
元越泽又开口道。
呆瓜同志虽然经历不怎么样,但‘理论之王’这称号岂是白叫的?开导人更是不在话下。
“老实说我也不知对姐姐是何种感情,有亲情,也有男女之情,又有许多复杂的情感夹杂在里面。”
元越泽目光转向远方,叹道。
听得如此露骨的话语,萧后本已平静下来的脸色再度染红,心里更是六神无主地砰砰乱跳个不停。
“总之姐姐只要好好享受生活即可,等岭南婚礼过后,我再给姐姐一个交代。”
元越泽见萧后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便靠前在萧后那柔软芳香的樱唇上轻轻一吻,起身离去。
萧后则呆呆地目送元越泽身影远去。
“呀!”
回过神来的萧后才发觉刚刚被元越泽给“偷袭”了一下,立时按上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一般,又想着元越泽刚才的温柔的话语,小脸通红地左右打量一番,羞涩地站起身形,勉强拖着绵软的身躯,飞速跑回房间去了。
翌日辰时,元越泽一家人来到余姚郊外,只带傅君婥与卫贞贞二女同行。
“这位小哥,请问‘双龙会’的府邸在何处?”
元越泽进的城内,拉住一个过路的少年,问道。
“公子要去‘双龙会’?他们前几天不知道被谁给偷袭啦!现在乱成一团糟呢!”
那少年指清路线后开口提醒道。
“如此多谢了。”
元越泽也不多言语,与面覆轻纱的二女转身离开。
小片刻后,三人终于来到‘双龙会’所在地。原来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庄园。只是里面生气似乎不多,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我们先偷偷过去看看再说,不知道小仲小陵二人变化有多大!”
傅君婥提议道。
元越泽与卫贞贞点头称是,三人便如幽灵一般进入到大宅院之内。
“前方有几股强大的气息!”
卫贞贞开口道。
“先藏起来看看!”
元越泽拉起二女,纵身隐藏于大宅院内繁茂的树丛中。四下打量起来。
前方是个方圆百丈的练武场,场地中伫立十几人,为首二人正是双龙,极目望去,已近两年未见的双龙粗壮成熟了许多,寇仲越发的显现出那种不可一世的豪雄之态,徐子陵则是一脸儒生之气,英俊潇洒。二人眼中精芒连闪,体内的雄浑真气更是让人赞叹。
看得元越泽及卫贞贞二女也是暗暗点头称赞。
只是此时院子中的气氛很是沉闷,每个人的胳膊处更是缠着黑纱,不知是在悼念谁。
“有四股气息过来了!”
傅君婥聚声成线,开口道。
元越泽与卫贞贞同样感觉地到,便转头望去。
只见前方十多丈出的一颗大树上,一条纤美诱-人的倩影卓立在树梢,如一个来自最深沉黑暗中的精灵一般。迎风傲立的枝头,轻纱衣裳柔柔飘舞,洁白的宫纱,赤-裸的玉足,诡异妖冶,慑心勾魂的醉人气息,本该令人无限陶醉的画面,却偏又让人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冰寒之感。
元越泽与二女隐隐已猜到这女子的身份,如不出所料,此女定是阴后传人,魔门圣女,婠婠。
只是更让元越泽三人在意的是隐藏在婠婠身后不远处的另外三股强劲的气息。
“你们居然还敢留在此地?是看中了此地静中带旺,算是个理想的埋骨之所,故而打算与你们那些兄弟一同死于此地吗?只是,你们的身后事可都准备好了?”
婠婠笑靥如花,星眸流转,含情脉脉,声音轻柔婉转,可语气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情景极其诡异。
“婠妖女!我们尚未找你,你倒敢再惹上门来,好极!”
寇仲冷哼一声,恨声道。
元越泽与卫贞贞二女也是一头雾水,看样子双龙与阴癸派是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不若我们来个交易如何?只要你们肯把‘杨公宝藏’的所在地告诉奴家,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今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婠婠落下树梢,抛了个媚眼给寇仲,娇声道。
寇仲与徐子陵只是在婠婠‘天魔妙相’下失神小片刻,而他二人身后的几个手下明显被婠婠迷得找不着北了,只知傻盯着婠婠。
“发你-娘的春秋大梦!你们杀我一百多手下,如此大仇,我寇仲如跟你罢休,以后谁还会看得起我们兄弟?”
寇仲气极,破口大骂。
“寇仲,徐子陵,你二人如和我圣门合作,天下还不是你们的囊中之物嘛!枭雄成就大事业,何必斤斤计较于牺牲几条人命呢?”
婠婠对寇仲的辱骂并不在意,继续劝道。
“那是你们的看法!我寇仲的兄弟之命,都金贵无比,你们为了打探宝藏下落,处处相逼,梁子已经结下了!”
寇仲继续怒声道。
“结下又如何?上次你们二人还不是差点儿被奴家玩儿死?你们有今天之命,还得多谢奴家呢!”
婠婠媚笑道。
双龙并没答话,而是眼角互相对视,身形疾速前扑,不再多说一句话便要擒下婠婠!
“哎哟!你们还真是屡败屡战!但这不叫英勇,这叫傻瓜!”
婠婠神情严肃起来,声音转为冰冷道。
同时错退一步,鼓催内力,周围空气尽被拉扯,形成凹陷空间,逆向双龙反卷压去。
“这便是‘天魔大法’中的‘天魔场’吧!”
元越泽叹道。
“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小仲二人?”
卫贞贞有些着急地道。
“先不急,我们先看看他二人这大半年来武艺练得如何。”
傅君婥开口安慰卫贞贞道。
身形不由自主的被强烈的魔气卷入‘天魔场’中,双龙二人并未惊慌失措,竟然撒手放开手中的武器。
婠婠被二人这怪异的作战方式所迷惑,略微一惊讶的空当儿,双龙已分两侧全力抢攻婠婠下肋!
两股陀螺气旋高度集中,迅疾如电,重若轰雷,婠婠心头暗吃一惊,疾速收缩‘天魔场’,以作抗衡!
硬拼之下,一左一右的两股陀螺气旋竟然被压缩后的‘天魔场’紧紧吸住,随即消失于无形之间。
双龙被诡异的‘天魔场’强行拉扯身形,进退不得,只觉体内功力就要被婠婠所吸走一般!二人大骇,鼓起全身功力强行回收陀螺气旋,两股螺旋气劲转速不一,婠婠霎时间无法适应,手足无措,被迫连连后退。
“妖女,还我兄弟命来!”
徐子陵大吼一声,本就强横的气势再度爆发,直取被寇仲死缠着的婠婠天灵盖而去!
婠婠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劣势,徐子陵如雷电一般的威猛攻击即将压下,本该死到临头的婠婠脸上却莫名地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轰!”
一声巨响,徐子陵的雷霆一击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一把黑色巨剑所挡卸于无形。
双龙心头大叹可惜,妖女气数未尽,还安排了后招!
定下神来,双龙发觉此时婠婠身子右侧站着一位高瘦颀长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此人脸白无须,长得潇洒英俊,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双目开合间如有电闪,负手傲立,颇有种风流自赏,孤傲不群的味儿。相貌与单琬晶非常相肖。
而婠婠左侧则站着两名女子。
其中一个年约二十七,八,满头银丝白发,身穿金色宽袍,轮廓颇美,可是表情木然,脸色苍白得没有半丝人气,双目闪动着诡异阴狠的厉芒,活像从地府溜出来向人索命的艳鬼。
另外一个身材足有五尺半以上,这在女子中,已经算相当高的了。一头长发垂在背后,长可及臀,乌黑闪亮之极。她的美丽更可直追婠婠,肤色胜雪,黛眉凝翠,桃腮含春。年纪横看竖看都不该超过二十五岁。那对翦水双瞳,更像荡漾着无限的情意,顾盼间勾魂摄魄,百媚千娇。
双龙眼神中皆是一片痴迷之色,但细看下去才会察觉他们目光最深处一片清明,显然是在诱敌。
“婠儿你怎样了?师叔扶你坐下歇息。”
那中年男子一脸温柔地扶起婠婠道。
“哼,你们两个死小鬼,学学边师叔,男人要懂得怜香惜玉!”
婠婠并没理那中年男子,只是转头对双龙嗔道。
婠婠这一句“边师叔”传入隐藏在不远处的正在皱眉紧盯那中年男子的元越泽耳中,登时一切皆明了!
元越泽怒火攻心,冷哼一声,下一刻便如鬼魅般出现那中年男子前方三尺处,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斜劈其脖颈。
那中年男子自少过着刀头舐血的日子,更是身经百战之辈,突然察觉到一股瞬间爆发的强大气机锁住自己,仿佛如一座高高的大山般落在自己身前,心头登时一闷,难过至极。感受着斜上方透掌而发的庞大凌厉的劲气大有千军辟易,无可抗御之势,不欲硬拼也来不及了,惟有右手握拳,以小臂格挡来势。
“啊!”
一声惨烈叫声响起,那中年男子身形斜退数步。
他的小臂正好挡住元越泽的手腕处,元越泽的掌势却是似慢实快,似柔实刚,二人臂腕交接瞬间,元越泽掌势未停,以交接点为支撑,掌尖携带着的刚猛气势继续下劈。
不过元越泽本是突然发招,蓄力不足,而那男子头随臂动,是以元越泽最后也只有一两成功力击到了他的耳侧。
抚上左耳,望着上面的鲜血,那中年男子目光冰冷,邪异气息尽露,抬头怒视元越泽。
元越泽的偷袭也只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而已,是以周围几人甚至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回过神来,婠婠连忙与另外两名妖冶的女子护在那中年男子身侧。
“元大哥!”
寇仲看清楚来人后,兴奋地叫出声来。
元越泽回过头,对二人点了点头,旋即又将气机全部锁定在那中年男子身上。
“你们两个小鬼,就只记得你们元大哥吗?”
傅君婥与卫贞贞也娇笑着赶了过来。
“娘!贞姐!”
双龙此时完全像两个没长大的小孩一般扑到二女怀里。
“你,可是边不负?”
元越泽盯着那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问。
“不错!小白脸,你他娘的敢偷袭老子!”
边不负冷声道,再没有半丝儒雅味道。他身侧的三个女子都是一脸不善地望着元越泽,而婠婠只是初见元越泽时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脸上便起了无比的愤恨之色。
元越泽并没再言语,只是抬起右手,在婠婠几人的怪异目光中,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地捏算起来。
“你本该前年十月就死了的!但我的疏忽使你竟然多活了一年半,唉……”
元越泽摇头叹息道。
“你是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惭!我圣门之事岂是你敢干涉的?”
婠婠看着元越泽身后的卫贞贞二女,已经隐约猜到了元越泽的身份,但依旧恨声娇喝。
“我无兴趣与你们多说话,今日边不负必须死!”
元越泽深望了一眼婠婠,淡淡地道。
“不过,还是让最适合杀你的人来杀你。”
元越泽仿佛想起什么事一般,又闭目继续道。
单美仙正在与众女品尝素素的手艺,突然被拉出,左右一打量,目光落在边不负身上时,嘴角微微翘起,浅浅一笑。
婠婠四人亲眼见着元越泽如此大变活人,当然也吃惊,不过最让他们吃惊的是,手镯中所出来的人竟然是昔日的魔门圣女!
单美仙与阴后的关系,只有阴癸派的上层及宋缺,鲁妙子,石之轩,石青璇等极少数人才知晓。
边不负当然记得眼前的单美仙,尤其是十八,九岁,风华正茂的单美仙。
此刻的边不负,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做犯下的罪行,只知呆呆地望向单美仙。
婠婠虽对边不负没什么好感,可仍然是酸酸地轻咳一声:“边师叔,您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呢!”
“美……美仙,真的是你吗?”
边不负理也不理婠婠,开口问道。
“住嘴!美仙这个名字也是你这畜生也能叫的?”
单美仙声音开始转冷道。
“我的失误,致使自己沉迷在醉人的生活中,忘记了对美仙的承诺,本该前年就把他捉到你面前的。”
元越泽一脸歉意地道。
“夫君不必如此,妾身也早就忘记了这回事儿了,今日既然能遇到,那就是算账的日子了!”
单美仙轻笑着挽上元越泽的胳膊道。
“你就是那姓元的?你们想怎样?”
边不负与婠婠几人此时都明白了,眼前这俊公子就是这两年多来传得沸沸扬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越泽。只是婠婠望向元越泽的眼神却越发的古怪。
边不负虽然好色,但为人绝对的深谋老练,此刻他担心的是能不能活命,而不是贪恋眼前的美色!因为眼前这一男一女显然都对自己有着深仇大恨。加之魔门的人自私自利,一旦动起手来,婠婠与另外二女会不会施以援手,都还很难说。退一万步讲,即便另外三女帮忙,元越泽那边的高手也不少。
“夫君且在一旁观看,妾身要亲自取下他的头颅!”
单美仙对元越泽笑道,仿佛边不负此刻就已是死人一样!
元越泽点了点头,后退站到卫贞贞二女与双龙身侧。
边不负刚刚还在担心怎么应付元越泽与单美仙。因为元越泽的本事已经被传到了无敌的地步,虽然边不负并不相信,可是心理上却是笼罩着巨大的阴影。此刻他见元越泽并不打算继续出手,便得意起来,单美仙的实力想来并不会有元越泽那么可怕。
心头一轻松,边不负再次恢复一派儒雅风度,立于单美仙身前两丈处。
边不负此人修炼的是一门自创功法,该功法名曰《魔心连环》是模仿魔门另外一个高手‘胖贾’安隆的《天心莲环》而成。
《魔心连环》是一部非常狠毒的武功。运气时聚真气于经脉间以气环的形式而行,一环扣一环,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怪诞莫名,发招时能借劲发力,并且连绵不绝,趁对手旧劲衰竭,新力未生之际,以无孔不入的环法,直接的震碎对手的奇经八脉。
“如你今日能在我手下不死,便放你离去,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
单美仙面无表情的看了边不负一眼后道。
边不负微微一笑道:“什么圣女,还不是被老子先玩儿了!”
‘魔隐’纵横江湖几十年,又岂是寻常之辈?只这一句话,便知他深谙对战至理。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元越泽与单美仙的高绝修为,此等形势下,如能通过语言来打击对手心理,使其露出绝不该露的心灵空隙,那就是占得上风与先机。
身后的元越泽已经被彻底惹怒,透明长剑已取出,衣衫,长发再次逆风而舞,煞是恐怖惊人。
听到侮辱语言的单美仙面色一冷,在元越泽出手前娇喝一声,左手化掌,跃空简单一掌直劈边不负天灵盖!
按照武林同道的规矩,刚刚元越泽已经表示让单美仙与边不负单打独斗了,所以边不负以为用语言可以打击对手的气势,但刚刚又见元越泽疯狂的样子,想起传闻中的元越泽向来对俗世礼法嗤之以鼻,心头不禁一颤,自己气势反倒弱了两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元越泽却被卫贞贞在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立刻冷静下来,不再理会边不负与单美仙,而是将气机锁定婠婠三女身上。
眼见元越泽已恢复正常,对于单美仙行进轨迹飘忽不定,如羚羊挂角般不着边际,却又来势凌厉的一掌,边不负夷然不惧,收摄心神,右手洒然挥迎。他的宽袍大袖滑了下来,露出右手扣着通心约尺半,银光闪闪的圆铁环,晃动间完全封死了单美仙的进攻路线。
单美仙这几年来重新习武,后来又以元越泽那套古怪功法淬练天地元气,此时的修为已可比当年。
“铛!”
环掌交击,单美仙错开一步,边不负连退三步。
边不负脸色冷峻,后撤步中,手中银环回旋一周,既将单美仙的七成掌力化解,同时亦借劲反攻,趁单美仙旧劲衰竭,新力未生之际,疾施还击,抢回主动。
同一时间,婠婠三女竟一同攻向横移一步,捏指成剑,运聚功力准备硬接边不负这一环的单美仙!
元越泽一家人又岂是傻的?
无暇细想为何婠婠三女不怕惹恼元越泽而围攻单美仙,元越泽与卫贞贞,傅君婥心有灵犀一般身化鬼魅,分别扑向三女。
后发先至!
围攻被解,单美仙终于明白为何婠婠三女会来抢攻了,因为她们断定边不负这一招定会擒住单美仙。
边不负右手铁环被单美仙破掉的一瞬间,后面隐藏着的左手环正幻化起无数环影,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般攻向单美仙心口。
单美仙冷冷一笑,莲足后闪一步,浑身宛若柔弱无骨,如落叶飞絮般飘荡在环影海洋的缝隙之中,右手握拳,一只小小粉拳带起浩然元气,单刀直入,直取环势最强的中心点。
任何招式,必有攻击力最强的一点,若此点被破,一切后劲变化均会被截断,无以为继。
单美仙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刚刚还是举手投足间皆无破绽可寻的边不负登时脸色大变。
元越泽恼怒婠婠插手,当下剑一出就已是毫不留情。
婠婠心头叫苦,恼恨两位师叔迫自己出手。盖因元越泽给她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用尽力气也无法探知元越泽深浅,她只有强行运起最高功力的‘天魔场’,扭曲周围一丈的空间,试图抵抗元越泽这朴实无华,力可破空,声若闷雷,尽显天地微妙变化的一剑。
“哎!”
婠婠轻呼一声,粉面闪过一丝红晕,飞快没去,身形连退数丈方停下。
元越泽亦没再追击。
战斗过程说来漫长,其实只在刹那间而已。
左右环顾,傅,卫二女亦早击退另外两个魔门女子,那两女端是狡猾,早逃掉了。
单,边二人站立不动,单美仙的一只藕臂正穿过边不负的左手铁环,粉拳此时还印在他的胸口。
“本来我以为已经忘了你对我犯下的罪孽,可是今日一见,却发觉如不杀你,我的心始终还是有阴影。”
单美仙缓缓收回胳膊,若无其事地转头款款走向元越泽的方向。
边不负的胸口突然鲜血猛喷,原来已被单美仙的一拳给惯穿。
娇躯轻颤的婠婠却似是对边不负之死没任何感觉一般,只是一脸复杂神色地盯着元越泽,时而含情脉脉,时而恨之入骨。
元越泽感受到婠婠的怪异目光,虽然恨她刚刚出手偷袭,却也好奇她为何不趁乱逃走,转头与她对视道:“你为何不学那两人逃走?又为何要偷袭美仙?”
婠婠今日本是满怀信心而来,怎料得竟然被突如其来的元越泽几人给完全破坏掉一切计划,更是损失了阴癸派第三高手边不负。加上被师叔逼迫偷袭单美仙,现在真的惹下了元越泽这个煞星。婠婠亦难免感到颤栗不安。只通过刚刚那一剑,婠婠便知晓眼前的这个男子实力的强大。
但面对元越泽的问题,婠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婠大小姐不打算为你的情郎报仇吗?”
徐子陵见婠婠并不开口,想起刚刚边不负对婠婠那暧昧的态度,登时取笑道。
“嘻!”
哪知婠婠听了徐子陵的话语,竟然不起半丝怒气,反倒娇笑起来,神态更是柔媚动人。
“你这小鬼,毛都还没长全,懂什么叫情吗?谁说边师叔是人家的情郎了?就算找情郎,奴家也得找元公子这般年轻英俊,英雄了得的哩!”
婠婠神态,声音都诱-人无比,抛了个媚眼给元越泽道。
“要不然你们两个小鬼也可以,与奴家好好来一场缠绵的爱恋如何?人家可是很乖的,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婠婠不愧魔门百年难出的人才,如此劣势下,三言两语就化解掉,同时还用语言分化元越泽的家庭,分裂双龙对元越泽的信任。只听她越说越露骨,元越泽倒还没什么,双龙危机一去,已经开始把持不住了。
单美仙,傅君婥,卫贞贞三女一言不发,只是一脸笑意地盯着婠婠。
元越泽见双龙那猪哥样,不禁也轻声笑了一声。
双龙骤然清醒,明白到又着了婠婠的道儿。
寇仲火气再起:“婠大小姐太抬举了!小弟可不想每晚抱着美人儿,却要提心吊胆!”
“咯咯!”
婠婠再度娇笑起来,只不过她的眼神一直都放在元越泽的身上。笑脸无比的柔情甜蜜,可一旁的双龙却感觉越发的诡异!
“元公子,奴家知你怜香惜玉,可这次的任务是师尊吩咐下来的,你与师姐的出现,已害得人家没法儿回去交差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婠婠一脸楚楚可怜地望向元越泽,她似乎忘记了刚刚偷袭单美仙一事。
“为何元某感觉姑娘你似是对元某有着深仇大恨一般的呢?”
元越泽也好奇地望向婠婠。
“奴家当然恨你哩,人家好嫉妒师姐和那两位姐姐,为何人家不能得到公子的疼爱呢?”
婠婠继续一脸凄苦地道。
说得越凄苦,表演得越像真的,反倒正衬托出她此时内心平静无比。
“姑娘不要再如此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你说吧,你到底想要如何才罢休?”
元越泽无奈道。这婠婠果不愧‘小魔女’之称,元越泽只与她说几句话就被弄得头有些晕。不但把责任全推掉,更是连消带打,反追究起元越泽的不是来。
“且慢!元大哥,这妖女杀了我们过百手下,怎能放她离去?”
寇仲插口道。
“唷!你还恶人先告状?那你杀我圣门在‘水龙帮’的细作一事又该如何解决呢?”
婠婠一脸正容地道。
“……”
双龙登时无言。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边师叔之事奴家还要禀告师尊拿主意,师姐,公子,你们自求多福吧!师尊已修得《天魔秘》最高境界了,绝非婠婠能比!”
婠婠语毕,看都不看地上边不负的尸体一眼,飞跃围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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