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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天下第一丁(全)-24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魁大赛,就是他,毁了女儿的清白
仿佛是在落叶迷径,秋虫哀鸣的深秋季节,冷雨敲窗,孤灯寒衾,阴山雁鸣,巫峡猿啼,带着某种苍凉悲越的乐韵冲霄而起,一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悠扬绵长的曲调,透出无尽的凄迷悲凉,好像那秋天的落叶,一片一片随着冷风离开了树枝,无奈地飘落地面。
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观众,还有席上捻须微笑的八叔,庞昱忍不住感叹:哇哇哇,好一个陈师师啊,这就叫别出心裁、独树一帜啦,花魁大赛上别家姑娘奏得都是艳词靡曲,唯独她竟然弄了一首凄婉乐章,若是搁在现代的选秀节目中,这样大异其趣地选手一定会因为用心精巧独辟蹊径而获加分滴!
好姑娘啊,生得漂亮,人又聪明,可惜了四哥是个正直的人,没有挖墙脚的爱好,更加不会去夺兄弟……睡过的女人。
陈师师手转一弧,琵琶声再变,颤抖的音韵仿佛在伤心地呜咽,又似在哀怨地低诉,倾诉着那无边无际的忧郁,同时唱道“一更天,最心伤,爹娘爱我如珍宝,在家和乐世难寻;如今样样有,珍珠绮罗新,羊羔美酒享不尽,忆起家园泪满襟……二更里,细思量,忍抛亲思三千里,爹娘年迈靠何人?宫中无音讯,日夜想昭君,朝思暮想心不定,只望进京见朝廷……”她的唱腔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古朴的曲调配上凄美地诗词,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没半点瑕疵的优美声腔,配合动人的表情,相得益彰,勾起每个人深藏地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际此月夜清幽地时刻。被她凄婉的琵琶声一引,众人心底潜藏的哀思愁绪纷纷像山洪一般涌泄而出,万千重既无奈又不可逆转的悲伤狂涌心头,宾客中纵有刚硬心肠。也不禁魂为之颤,听到哀怨处,甚至有人咽不成声,泪水夺眶而出。
“……五更里,梦难成,深宫内院冷清清。良宵一夜虚抛掷,父母空想女,女亦倍思亲,命里如此可奈何,自叹人生皆有定。”一曲唱完,琵琶地音调再转,透出飘逸自在的韵味,比对刚才的哀迷感伤。就像浸溺终生者忽然大彻大悟。看破世情,晋入宁柔纯净的境界。
琵琶声浅浅低徊。似有如无,似散还聚。陈师师清美的玉容辉映着仿佛神圣般彩泽,双眸深沉平静,本来笼罩不去的愁云惨雾云散烟消,不余半点痕迹,美丽地音符像一抹抹不刺眼的阳光,无限温柔地轻抚平定众宾客心灵的摺皱。
乐声倏止。
众人几乎听得痴了,几乎忘记了这是大赛,忘记了是在表演,忘记了一切,直等到歌声寂绝,还是久久都不能动弹。
隔了好半晌后,全场才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赵玄黄长长叹了口气,动容道:“花魁大赛,众芳竞艳,本王只道除南宫大家外无人不以明艳之曲冀博众宠,却不想姑娘妙手,竟得此凄婉佳奏。”
台上。评审之一地程捋须赞道:“姑娘所唱乃是是有名地《五更哀怨曲》。传说为王昭君所作。满腔幽怨。无限感伤。混合着浓重地乡愁。但又有一丝丝地憧憬。千般情思、万缕惆怅。手把琵琶唱尽了昭君地娥眉憔悴。孱弱与孤伶。实为大赛迄今第一佳作!”话一说话。众评审纷纷点头称是。
忽然场下一人站了起来。朗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师师姑娘这首《五更哀怨曲》悲凉凄切。唱尽了昭君深宫冷遇和被迫出塞和亲地寂寞与哀伤。在下不才。即兴做《明妃曲》一首。以贺姑娘佳曲。”
花魁大赛上咏诗作曲那是常例。一来可在满堂宾客面前展露文采。若得佳作旬日之内便可名扬四海。二来青楼姑娘们虽然多数爱“财”。但是“才”也爱。以往不乏有在花魁大赛上凭一词或一诗、一曲、一赋搏得佳人青睐。然后成其好事地例子。陈师师出场前已经有不少才子骚客们在其她姑娘表演前“展示”过了。其中不乏佳作。引来掌声赞誉无数。大赛地气氛也因此变得更加热烈。
所以咏词作曲根本不足为奇。
然而。当这个人站起来时还是引来全场一片惊噫。
先他很矮。很矮很矮。矮地像个小孩。然后他地声音很嫩。很嫩很嫩。嫩地像个小孩---啊不对。仔细一看。他就是个小孩。十一二岁。虎头虎脑。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庞昱忍不住哀叹,这么丁点大就来花魁大赛凑热闹,长大些那还得了!
娘的,老子以前就是太天真太纯洁太不开放了,结果弄得到穿越、到今天了才***不是处,小伙子,有前途,四哥顶你!
“介甫介甫,你别玩啦,都是大人们在作词咏诗呢,咱们凑什么热闹。”男孩身边另一个小男孩不停的拉他,竟然是那日答题进到绿绮轩的两个小“才子”。
“介甫”不为所动,挺起他小小的胸膛,用他那略带稚嫩的童音唱道:“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辆皆胡姬;含情欲说无语处,传与琵琶心自知。黄金植拔春风手,弹着飞鸿劝胡酒;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可怜青家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一曲唱罢,全场震惊。“好、好曲啊!警辟精绝,情韵深婉,真乃好曲。”
“我的天呐,这孩子才才多少大,可怜青家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可称千古佳句,他他他、他倒底……”
“这……这是哪家小孩,不不不,是哪家的才子。哪家地!”张先失口叫到,连一直低头不语的柳永都忍不住朝“介甫”望去。
“介甫”昂首道:“我姓王。字介甫,是国子监的学生。”
“你爹是谁?”七八个声音同时问,只道是哪位大文豪的公子。
“家父父益,字损之。曾为临江军判官。”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坐地少说也是尚书级别的,一个判官谁认识。
“哗啦----”有人跳了起来,在最豪华地头等席,是四哥。
“王安石!?你、你是王安石!!!”庞昱一激动,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对。我就是王安石。”被全场近百双眼睛盯看,他竟然一点不害怕,骄傲顺手一拉旁边的“子固”。
“这是我在国子监的同窗曾巩。”
庞昱脑袋“嗡”的一下子爆了。
知道一座金山突然摆在你面前,是什么感觉吗?
就是他现在地感觉。
我XXXX了,欧阳修、范仲淹、王安石,还一个曾巩,这***是华丽到什么的阵容啊,简直千古无双
赵玄皇疑惑道:“安乐侯认识此子?”
“废话。千古名相。唐宋八大家之……”庞昱差点说漏,急忙闭嘴。
“在下也有一首《和明妃曲》。还请诸位品评----”关键时候,欧阳修帮忙打圆场。一下子把全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果然有个义气哥们就是好哇。
柳永端坐不动,欧阳修无疑成了大赛最受期待的“明星”,一时大厅静谧,鸦雀无声,都等着这位京城第一才子亮出大作,只听欧阳修唱道:“胡人以鞍马为家,射猎为俗。泉甘草美无常处,鸟惊兽骇争驰逐。谁将汉女嫁胡儿,风沙无情貌如玉。身行不遇中国人,马上自作思归曲。推手为琵却手琶,胡人共听亦咨嗟。玉颜流落死天涯,琵琶却传来汉家。汉宫争按新声谱,遗恨已深声更苦。纤纤女手生洞房,学得琵琶不下堂。不识黄云出塞路,岂知此声能断肠。”
“好,好曲啊!”他一唱完,宾客们都来不及鼓掌,调整好状态的庞昱已经大声开始捧了,“某一首《苏幕遮》,今人莫能为,唯李太白(李白)能之;介甫小哥这首《明妃曲》,太白不能为,唯杜子美(杜甫)能之,杜子美今不在,唯永叔兄能之也!”《苏幕遮》便是他在绿绮轩做地那首“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连一直沉默的柳永也忍不住赞道,“永叔兄此曲臻至妙绝,开篇由胡地习俗之异,写到昭君流落之苦,再写到明妃思归作曲,玉颜”句以下由人而曲,写乐曲传入汉地。人是由汉入胡,乐曲则又由胡来汉。由胡地叙述起,由汉地叙终,如此往复叙述,突出胡汉之异、夷夏之辨,感慨应该是汉人最感难堪的乐曲现在却被汉宫当作新声来翻奏,但真正知会其中怆怀悲思的又有几人?深刻的命意寓于从容委婉的叙述,平易婉曲的语言和清晰自然的层次接转中,反衬出对昭君悲怆生世地感喟深沉……似此咏怀感叹之词曲,三变自愧不如。”他似乎很忌讳和亲又或者过于感伤地话题,叹了一句便不在言语。
“哈哈哈,三变兄不如,那便我来吧。”四哥怎会放过出风头的机会呢,柳永一说话,哈哈笑着接过了话题,“我做两曲,前后唱和,还请诸位品评一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角垂。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庞昱用他充满磁性和温柔地声音神情唱来,当听到“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一句,满场宾客包括柳永在内,无不动容,等到最后一句“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小王安石、小曾巩眼中又一次浸满了崇拜和仰慕,欧阳修更是忍不住拍案叫绝,七位名妓包括陈师师之内,看四哥的目光都烧了起来----以前关于这位“阉佞侯、战柳永、独挑王爷党”地天才家丁的种种“传说”都是听闻,唯独今日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真正领略到了他的斐然文采、无双才华,再加上他的英俊面容、伟岸身形,还有安乐侯的尊贵身份,哪还有姑娘不春心荡漾,暗暗湿透的,哪怕就只一晚也要睡到他的床上去!
四哥最喜欢的,就是被一堆美女注视的感觉,潇潇洒洒的举杯一饮而尽,趁着酒兴,悠然吟道:“汉宫有佳人,天子初未识,一朝随汉使,远嫁单于国。绝色天下无,一失难再得,虽能杀画工,于事竟何益?耳目所及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汉计诚已拙,女色难自夸。明妃去时泪,洒向枝上花;狂风日暮起,飘泊落谁家。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姑娘们,韶华易逝,该欢乐的时候尽情欢乐吧,不要辜负了你们的潋滟青春;禽兽们,当潇洒时自潇洒,得风流处且风流,此时不纵情享乐,更待何时啊,啊哈哈哈哈哈!”他酒劲上头,什么淫荡话儿悉数都迸了出来,却也恰恰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们的心声。
女人,谁的心底不思春,男的,哪个骨子里不淫荡,花魁大赛,不就是他们找欢乐、找享受,相互慰藉“爱”的最好的平台!
庞昱线的人跟着一起激动起来,有的狂叫,有的大吼,有的拍桌子,狼嚎处处,姑娘们则是娇羞不已,春意盈面,至少有六位打定了主意夜里定要溜到他床上去,和这个“家丁中的侯爷、侯爷中的家丁”春风一度!
不过为什么是99的人呢,因为大约两百宾客,有两个是滴水不进,绝对不会被庞昱挑动滴,一个是铁石心肠的包老黑,一个嘛当然就是黑着脸的八叔咯。
纵情享乐?丫就这思想!
八叔愤怒了,他想:就是这混帐东西带坏了女儿,女儿就是受了这家伙的蛊惑,才做出婚前XO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他那本来天仙一样清雅高傲的女儿啊,现在居然收到一个装水的破瓶子就激动的难以自抑、欢喜的现出笑容!
可怜他这做爹的,三年了,除了这次再没看见过女儿笑!
就是这家伙,这个满口享受、欢好,及时行乐的混帐东西!就是他,毁了女儿的清白,就是他,污了女儿的仙格
八叔的眼里在冒火。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魁大赛,江南第一美女
谦虚是什么?四哥从来不知道。
在咏出了一曲赛后被京城诗文界一致誉为“咏王昭君诗歌中的问鼎之作”后,四哥即兴又做了两首诗,大厅里掌声雷动,久久不歇。
“一身归朔漠,数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论,几与卫霍同。”
“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遍烽烟。何如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
四哥每念一句,男人们的喝彩和女人们的尖叫就响起一次,几乎把花魁大赛搞成了他的个人诗会,太子党的弟兄们喉咙也喊破了,尤其是高崖内和钱恃才,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被人取笑、嘲讽,说他们没文化,素质低,心里头那个憋屈啊!现在终于扬眉吐气啦,大哥新收的下人不光楹联厉害,作诗赋词更是了得,连即兴写个曲子都能叫满场的这帮“才子文人”轰然叫好,太子党以往落下的颜面,一下子全给捞回来了,从此再没有人敢讥讽他们了,有什么理由不欢呼雀跃?
“好,作诗暂且就到了这里,接下来我再……”庞昱看来真想把花魁大赛变成他的个人秀,背后忽然一阵凉,斜着眼角一瞟。
是八叔,黑着脸、咬着牙,眼看发飙的腹黑八叔。
“接下来就到此为止,还是请熙芸表演歌舞吧,哈哈哈,本侯也等很久啦。”四哥改口忒快,当然不是因为怕了谁,而是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娘的。\\\\大宋朝好像有规矩,不能娶俩公主地吧,老子是个负责的人,不可能睡了不认账。到时候委屈一下勉强把那只刁蛮的小白虎……嘿嘿嘿,收了。但是琴伊好像算起来也是公主,这不就重了……唉呀麻烦大了这下!
四哥这里郁闷着,大厅再一次的寂静下来,包括陈师师等诸名妓在内。人人屏息静气,等待邹熙芸地出场。
江南第一美女!
这是七秀坊在京城落户后,一支庞大的“金陵粉丝团”(呃,古代没这次,方便大家理解才这么叫)随后来到京城,狂掷千金直接把城西最豪华地几家客栈包下一年。然后每天带着各色礼物大张旗鼓的到七秀坊捧场,人们才从他们口中听到邹熙芸在他们那里竟然有一个这样响当当的称号,而低调开张的这家七秀坊竟然是江南第一地风雅胜地!
长期以来。汴梁这帮花花大少、豪门勋贵眼中只有一个南宫琴伊。认定天下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和她相比。可是当他们慕名而来。在七秀坊看过邹熙芸地歌舞。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觉得---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可以和南宫大家争夺花魁地归属。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七秀坊地邹熙芸姑娘!
庞昱从来不在乎这些“第一美女”“第一名妓”地虚名。不过他看过一次邹熙芸地歌舞。知道其中地精彩。这时地期待之心反而较其他宾客更为强烈。
鼓乐声起。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庞昱地眼神倏地一凝。
上一次在七秀坊、邹熙芸地幽居地小楼里。邹熙芸和“九天飞仙”地九位舞姬携手表演。让他看到了有生以来最动人地歌舞。而这一次。邹熙芸为了争夺花魁在凤临阁倾情献艺。出场地声势比上一回还要宏大。
奏响乐舞地是一支由十六名女子组成地乐队。在吹奏敲击各式乐器发出缠绵乐韵地同时。曼妙地摆舞着身体。舞姿优美。教人赏心悦目。
她们都是绮玉年华的少女,身材婀娜多姿,最妙地是穿着的彩衣,恰到好处的露出修长雪白的大腿和盈盈一握的纤腰,既引人目光,又不至堕于媚俗。
忽然鼓乐一变,九位身披轻纱,容色姣美的舞姬,手持羽扇从内门舞进大厅来,可不正是那日见过的“九天飞仙”。她们的姿色远胜之前表演过的其他舞姬,身影乍合倏分,变化出种种的绚丽的图案,看得在场男女,均叹为观止。
汴梁虽时当时国际最大的都会,不过论起风流雅韵,还是要数江南第一,尤其南唐一朝,上至国主李煜,皇后周娥皇,下至民间的文人雅士,莫不性好歌舞,安于享乐,李煜宠幸嫔妃娘,赞其跳舞时莲花凌波,俯仰摇曳之态为“莲中花更好,云里月长新”,开千古裹足风潮;大周后重谱《霓裳舞衣曲》,复原唐时宫廷的最大歌舞乐章……南唐虽由此而亡,但江南一地纵情声色、纸醉金迷的风气经久不改,岂是成为大宋国都仅一甲子余的汴梁可比。
在场的七位名妓(南宫凤仪、花想容到后场准备表演去了)都是汴梁一流的歌舞行家,但见到这享誉江南的舞乐表演,亦只好自槐不如。
更使人要命的是“九仙”们青春正盛的娇艳体上只是分别披著紫红、鲜黄、淡绿和清蓝色的轾纱,其下隐见淡红色的亵衣短挂,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摆曳生姿,看得众男宾们无不两眼放光,高崖内、钱恃才这俩色痞更是口涎直流。
看看,看看!这都什么素质!!!四哥恨不得撞墙,当然也在悄悄的观察周围,赵世开、赵宗惠等虽没有他两个好色小弟那样的失态,但亦是目瞪口呆,呼吸转急,太子党中只有赵允弼神色冷沉,不为眼前美色所动。
而赵玄黄虽然表面看得入神,但眼神深处却没有的任何的迷乱或是沉溺,可知他摆出来的姿态,只是保持低调、不让自己过于引人注目的一种假像。
九位舞姬在极尽妍态的千变万化后,由分而合,站成一个大圆,同时樱唇轻吐,发出曼妙无伦的歌声,莲足翩翩起舞,裙摆若隐若现间,青春动人的**春光隐现,美不胜收,一时衣香鬓影、娇声软语,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宾客们忍不住要鼓掌称赞,众舞姬忽地蝴蝶般飞散四方,真正的表演者邹熙芸赫然出现在场地的正中处。
没有人知道这仙姿佚貌、离殊绝俗的江南第一美女何时来到,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躲在舞姬阵中,等庞昱带头喝采,他们才如梦初醒般附和起来。
花魁大赛真正的精彩,至此拉开序幕!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魁大赛,想容艳舞,春色无边
鬓云欲度香腮雪!
温飞卿(即温庭筠)这句曾经YY过无数次的词句。
庞昱终于领教到了!
邹熙芸的俏脸,真叫一个白的不可思议,既非花想容那种异族混血的兰色冷白,也不似南宫琴伊那等透明也似的羊脂玉白,而是白得温润浓稠,连鼻尖、耳下、鬓梢等肌肤薄处所透出的血色都带了抹粉橘,如涂奶蜜一般。
庞昱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每隔着黑纱也能感觉到她俏脸任何细微的变化。
因为这润白是如此之浓,浓的化将不开,浓的无比润泽,浓的……炫人眼目,比那冬日里映着阳光奕奕生辉的霜雪还要灿烂耀眼,难怪她要以薄纱遮掩住玉容,不然光是这奶润浓稠、凝乳般光洁的白,就能令天下男人为之亡魂失魄!
岂止是白,还有那弯月般的细长柳眉、明澈深邃的涧水双瞳、光洁玉润的胜雪香腮,恰到好处的都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秀挺笔直的鼻子下两片樱唇丰润鲜红,在两个美丽的酒窝衬托下,像一抹由老天爷妙手勾画出来的丹红胭脂,艳丽浓郁,却一点不落于尘俗。
她的俏脸犹带着点滴晶莹,该是香汗淌过秀颊醺蒸出的淡淡水痕,秀瀑般倾洒下来的乌发,随着歌舞的余韵仍在微微摇摆,滑顺如缎,光可鉴人,遥与窗外浮霭的月辉相映,浮溢着一片朦胧光泽。配合她全身透出来的叫人无法抗拒的高贵气质,将在场地众多的美妓俱衬得毫无颜色!
众人激动得连拍掌喝采都忘掉了。\\\*\\
庞昱亦神为之夺,倾倒不已。
好个邹熙芸。一舞之后竟然故意落下面纱,叫满堂宾客初睹她倾国倾城的潋滟玉容,比起陈师师演奏时地另寻僻径。又要高明无数倍!
庞昱捡起落在身边的黑纱,起身离席走到场中,玩味似的眼神从邹熙芸奶白润泽的俏脸一扫而过,然后环顾全场,傲然道:“熙芸此舞,美轮美奂,想是瑶台天宫的仙舞亦不外如此,是不是啊?”邹熙芸是他女人----哦不对。是他的“嫦娥”(牛郎的女人可不就是嫦娥嘛)。表演的如此精彩,当然要带头为她喝彩啦。
众人魂魄归位,轰然叫好,这一次真地是情不自禁。太子党地人除了赵允弼连赵宗惠、赵世开都忍不住大声狂喊。
庞昱再次望向邹熙芸,眼中透着兴奋、迷乱和看到偶像巨星那样的狂热,执着那一方浸润着她的清冽香汗、汲取满她处子芬芳的薄透黑纱,缓缓走到邹熙芸身边,唇角勾起一个迷醉地弧度,单膝……在他面前跪倒!
啊不对,四哥跪下来。只是掸一掸靴子上沾染的丁点灰尘。然后再站起来,无限温柔的伸手过去。轻轻抚过邹熙芸吹弹得破的脸蛋。
邹熙芸本来以为他被自己玉容所慑,不能自抑的要跪下来。跪在他美丽的“公主”面前,结果竟然是庞昱虚晃一枪,又骗了她,轻轻松松得手了。****
“啊,腴滑润泽,吹弹得破,所谓的肤若凝脂就是这种感觉吧。”
四哥地感叹完,不等回过神来地邹熙芸揪他,作恶的坏手已经收了回去,凑到鼻端,细嗅指尖沾染地莹润香汗里,那股如檀如麝的处子幽甜,至于另外一只手里拿着地那方蒙面黑纱,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放到了自己怀里!
娘的,四哥我是你的“牛郎”耶,牛郎懂不懂?慰籍你、给你欢乐的男人,竟然没有第一个看到你的脸,而是和这----么----多凡夫俗子一起,这也太负心薄幸,薄情寡义,始乱终弃(哪跟哪啊!)了吧。
作为惩罚,摸了你一把才,四哥算是“手”下留情了。
摸脸,这在持有现代人观点的他看来,压根不算啥,可是在古代,尤其是礼法严苛的大宋朝,一个卖艺不卖身、连手指头都没有给人碰过的姑娘,被人摸了她脸蛋,是除了强迫她发生肉体关系以外,对她最大的淫辱!
幸好大多数人这时还沉浸在对邹熙芸优美舞姿的回味中,不然,邹大美女一露出姿容就挨过去摸了她脸四哥,“淫辱”了她的庞昱,要被活活嫉妒死的!!!
不过这下子,庞昱心里也平衡了。
看看,看看,都是女人,都要争第一,人家花妖女是怎么做滴,啊?春风一度还捎上个小公主(四哥中了销魂香,不记得花想容其实没给他进去,不过其实除了下边前后两个洞,哪里都被四哥玩过了,N遍)没说的,老子倒戈了!熙芸,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太不仗义了,连个脸都不先给我瞧瞧。\\*\\\那天我还给你看了裸体呢,不光是全裸,还晕陶陶的任你摆布了一整晚!
----哼,虽然你拿下来面纱,容貌美的可比月里嫦娥,可是你就这样对待在你香闺里渡夜,和你有过同床之宜的牛郎哥哥!
简直太让人寒心了!!!
四哥愤愤然的回了座席,对美人毫不留恋的硬派作风,看得那些把他当成色痞淫魔而心生鄙视的人们(比如包老黑),暗暗敬畏。
表演过后,邹熙芸没有循例退场,回到后台去更换舞衣,而是直接领着“九天飞仙”回到了她的座席,看来是很很焦急的想看一看竞争对手花想容的表演。
是的,她之后就轮到花想容了,众人无不暗暗猜测,有了邹熙芸的曼妙歌舞,有了陈师师的凄婉乐曲,这位在登台献艺不到一月便名动京城,声势直追南宫琴伊的妖娆美人,还能拿出什么样的表演来和她们一争长短。
答案只有两个字----彩车。
一辆庞大的彩车缓缓驶进大厅,方圆足有丈许。四面挑空,垂着丈余高地彩色幕布,幕布上画着各种神态各异、不知名目的鸟兽草木。与中原山水泼墨素描迥然不同。^^^^随着彩车的行进,幕布无风自动,缓缓起伏,其上所绘地图案栩栩若生,充满动感,更增添了一种神秘的异族风情。
花想容呢?在里边?众人不约而同的想,纷纷屏住呼吸。
彩车驶到大厅中央,稳稳停住。然后便是久久的静寂。直到宾客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准备敲桌子抱怨时,幕布中突然发出一声女子的娇吟声,其音慵赖。其声,在场诸人听在耳中,心内俱是一荡。
一只手臂忽从彩幕后伸出,五指成啄状,昂然指天。
荑手纤纤,肤凝玉脂,连肘、腋、等肤薄处所透出血色都成了某种粉酥酥的橘红。真个是嫩如藕。脂凝透,千魂挂。万人眸,看得满堂宾客目不转睛。
她的手臂本是静若玉雕。但随着搭在臂上的轻纱翩然落下,蓦然便有了一种流动感,在全场无数火辣辣地垂涎目光中,开始变换成各种诱人地姿态,时而若栖枝彩凤傲翼,时而若萌情小鸟诱欢,渐渐的越落越低,最后软弱无力地垂搭在彩幕上,只余二指在外,被凤仙花汁染成鲜红的指尖尚在不停颤抖,那种不胜其负的娇怯更是令人血脉贲张,恨不能上前为她轻捶按摩,以舒惜花之情。
一时大厅里静闻针落,惟有“咕咚”“咕咚”不停地吞咽声,却是一帮子色坯淫棍馋着口涎在那里吞唾沫。
连四哥这种正人君子都看得心头怦怦乱跳,热血上涌,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方才在顶楼的悱恻缠绵,这一双柔若无骨的红酥手,还有她红滟滟的性感薄唇,水滋滋的……丁香软舌,可不就是夺走了四哥第一发初精的罪魁祸首!
忽然,搭在幕上的手指一动,纤纤手臂再度扬起。****指、掌、腕、肘、肩依次颇有韵律地晃动着,从彩幕后扶摇而起,手臂尽头终可见一头如云秀发,众人已知车里必定是花想容,均是瞪大了眼睛欲睹她精心打扮后地芳容,但她偏偏还就不露出脸来,只见到一头乌发在彩幕端沿处如波浪般起伏颤动,看得人心旌神驰。
再又等了好一会功夫,一张风情万种地娇艳脸孔才从彩幕后缓缓探出,真个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远远望去,她取下了鬓边的金爵花钗,只余一头俏皮妩媚地坠马裸髻,颤抖的指尖顺着百合鲜瓣一般地面颊,滑过姣好的下颔、细直的脖颈、精巧的锁骨,慢慢停在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尽显的奶脯丰满、腴腰腻润,身子各处俱是说不出的妖娆冶艳,看得在场诸人全都是胸中巨震,哑然无声。
花想容缓缓站起身来,身上却是只罩了一层粉红色轻纱,隐约倾出一双白皙耀眼的雪乳,随着她水蛇般扭动的身子起伏跌宕,滑臂玉腿,蜂腰耸胸,玄虚处隐约可见,加上嘴中的轻舒娇吟,眉目间的旖旎风情,纵有宾客能抵住刚才的诱惑,此时一样连呼吸也停止了,呆在座席处犹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大厅中只余“砰砰”的心脏鼓动声响,撞击之猛之剧,几乎能想像热血奔流的模样。
幕布滑落,庞昱这才看清,所谓的“花车”其实是一座移动的水厅,四角各竖着一根精雕的亭柱,中间则往里内凹,注满温泉,形成一大片的清浅水面,宛若一个小小的池塘,水底下高高低低地布着无数错落阴影,似是铺得不平的方形地砖;水面上竖起无数木雕偶像,刻成乐工舞伎的模样,也有划船驰马的,精细到连核桃大小的五指拈花都雕刻分明,衣袂飞天、眉目宛然,刻意地不髹(xi)漆彩,显露出的美丽木纹却更添古趣。
花想容裸着一双浑圆笔直的修长玉腿,一对丰腴晶莹的白腻小脚儿,莹润如乳浆敷就,鹅黄绣鞋、细雪罗袜一一未穿,脚底板与踝骨处都是带粉酥色泽的淡淡橘红,嫩得毫无一丝硬皮粗痕,足趾平敛,既有婴孩的浑圆腻润,又有熟女的诱人曲线,集稚嫩与妩媚于一身,说不出的玉雪可爱。
池水深及小腿,她婷婷袅袅地站匀身子,摆了个起舞的姿态,莲足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池中的方砖,四方柱中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仿佛磬音一般,池面上水花四溅,其中几具舞俑小人也跟着转动起来。
庞昱定睛细看才发现木俑制作的精细巧妙,膝、肘、肩、腰等各有活动关节,不过柱中的磬音仅仅响了几声,小人稍动即止,无甚出奇。
他正寻思这里边是否藏了什么玄机,突然发觉对面的花想容抿着薄唇,含情脉脉地望向自己,水汪汪的杏眼里春情欲动,流溢着媚人的艳光。
咋地了,没满足啊,想四哥继续“灌”饱你?
好啊,想“做”就挑个时间嘛,约好了地方四哥一定赴约。
心里痒痒的时候,花想容足尖轻踮,柳腰一拧,跳起舞来,只见她裙下交错,修长光滑的玉腿踮跳弹动,柔媚丰挺的臀部线条充满弹性,妖娆的身影在车中不住飞转,饱满的胸脯晃荡如波,柱中叮叮咚咚的乐音如奏扬琴,旋律连绵不绝。(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她的这辆水厅彩车,本身就是一件乐器!
将发声用的磬石、铁器等藏在花车的四面亭柱中,亭柱中空如风管,而池子里看似凌乱的地砖其实都是音键,以机簧连接到水面的舞俑处,一旦触碰地砖,亭柱就会发出声响,间接推动外池的水力机关,使小人转动跳舞!
曲乐悠扬之际,池塘里的舞俑小人果然动了起来----与前度的断续呆板不同,满池的人船车马都绕着亭子飞快转动,乐工摆头吹笛、舞伎蹬腿飞天,扬帆驰马,宛若活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无语。
花想容舞姿曼妙,虽然一手拎着轻纱的下摆,另一手还要不时轻拍慢点、伴奏合音,却更显身段玲珑,宛如空中飘飘的雪花,又如池畔飞舞的蓬草。随着轻快的音乐,舞步渐渐加快,忽地双臂平举,单腿着地,应着急促的节拍开始旋转,遮体的轻纱飞扬起来,她的身体变得一丝不挂。
众宾客纷纷站起,忍不住身子前倾,想饱览内中的春色,可惜这是只有四哥唯独能享受的风情----花想容此时转的飞快,不要说身体的隐秘处,连她的容貌都无法看清,清浅的湖面上霎时只剩下一团迷乱的旋风!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花魁大赛,高潮•雅韵•仙曲
第一个高潮!
花想容的表演到了第一个高超。满堂宾客超过三分之二。蠢蠢欲动的连心也要跳出腔子。明明她转的太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瞧不着。他们一个个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的呼吸急促。两眼喷火。
渐渐的。花想容的舞步开始放缓。不过轻纱也同时坠了下来。重又掩住了她火辣娇艳、玲珑浮凸的身子。所以尽管薄纱后的隐密处若隐若现。但除了四哥的这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贼眼。别人谁也没资格玩赏、品味。
花想容越舞越慢。忽然在池中一角驻足。柔荑舞风。只以修长纤细的莲足前后轻点。原本两部合拍的丰富旋律一下子只剩下单音。外围的人偶也越动越慢。闻者却不觉空乏。彷置身于高峰前的波谷。对下一刻的变化充满期待。
她在池中袅袅曼舞。全身衣衫被水花溅湿。紧贴着玲珑曼妙的胴体。裹出胸前两座雪呼呼的浑圆乳峰。饱满滑腻的乳肉不断溢出。沉甸甸的都满溢到了腋边。隔着湿透的外衫仍能清楚看见;雪白的玉腿映着粼粼波光。竟比水面倒映的白纱衣影还要润白。小巧的膝盖、膝弯透着粉酥酥的橘红色。裸足偶而抬出水面。沾着晶莹的细小水珠。宛若鲜滋饱水的新嫩梨条。
----这是别人看见的。而在四哥的贼眼里……嘿。随风飘拂轻纱里边。那可啥都看见啦。酥白无比的乳沟、娇小可爱的肚脐。以及腴润柔软、线条却依旧窈窕的腰肢。还有在水中被硬拨开来的双腿间。不停飘荡的乌黑纤茸……
马赛克都不在话下了。何况是纱呢。
四哥看的益发心痒。都在算计着晚上要做多少回、换多少姿势了。销魂的舞乐忽然转成了小调。只见花想容轻启朱唇。漫声唱道: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的!”
风过韵收。穿着一身半湿薄纱的妖娆美人朝评审席盈盈下拜。飘开缓落的裙幅在水面上摊成一个粉色的圆;奶白色的雪肌从湿透的薄纱里透出来。姣好的胴体曲线映着水面的粼粼波光若隐若现。眩目的令人无法逼视。
全场一片寂然。
直到推动人偶的水力机关渐止。舞俑越动越慢。接连停下。大厅里才爆出连串采声。赵允弼大声鼓掌叫好:“人道南国秀丽。其佳人多杏目柳腰、妆淡情深;北国苍莽。其仕女多雪肤冰姿、清艳妩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虚传你妈的。我家容容表演歌舞。你一个劲赞她美貌作甚么?
那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刚睡过的女人!庞昱很愤怒。站起来就要喷他。评审席上的八叔却先发话了:“诸位稍静。天色已晚。还是请南宫大家登台献曲。早早选定花魁归属吧。”
八叔说话的时候。脸很黑。看着这帮子眼睛里只有“色”。饿狼一样的小兔崽子们。他掀掀桌子的心都有。嚷。瞎嚷!吹。瞎吹!就现在这些个表演过的姑娘。唱的再好。跳的再美。能比的了我宝贝女儿?
本来准备好了无数赞美吹捧的言语。期待能博的佳人欢心的宾客们。一听八贤王发飙了。一致闭口。瞬间全痿。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八叔的话。估计是大宋朝除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最顶用的了----庞太师的也顶用。不过八叔金鞭在手。哪个敢不听可以当场打死。庞太师要想下手可绝对没这样快。
四哥也没空继续挤兑赵允弼。因为花想容在退场前。用她含情脉脉的翦水双眸幽幽的睇了四哥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四哥哥奴家今晚来侍寝陪你。答应奴家的事。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废话。四哥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了?
他答应邹熙芸。花魁大赛时安乐侯将会亲自出任七秀坊的牛郎。最后可不就弄了个一日移封。由他自己暂代安乐侯。娘的。四哥可从来没有允诺过帮她夺下花魁。现在决定帮花妖女了。可不能算是违反约定。
他回了花想容一个暧昧的眼神。花妖女双颊生韵。含羞楚楚的受下了。一连抛过来几个媚眼。看的四哥身边的高崖内、钱恃才兴奋不已。YY本事一点不输给庞昱的两位二世祖。还以为这是对着他们呢。一个个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四哥打眼色向已经“搞掂”的四哥评审示意:花魁?我女人容容!
大厅再次一片静寂。只余宾客们期待的心跳。
终于。当南宫琴伊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佳人稍稍离开。
她莲步轻移的走进来。就像是临波而动的仙子一般。使人倾倒的不光是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体态。更动人的是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宛若荡漾在一泓秋水的两颗星辰。深邃亮丽。神采盈溢。轻轻一眨便泛起一个接一个的涟漪。岂是满场的凡夫俗子可以抵挡的住的。
她让庞昱禁不住想起了神仙姐姐。
南宫琴伊拥有和神仙姐姐相似的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虽然少了掩住玉容后那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也及不上她冰锋一般的冷冽。却融合了某种与生俱来的清雅韵致和不染纤尘的美丽。形成了毫不逊色于她的特异风姿。
南宫琴伊走到大厅正中。先朝评审席施了半幅。然后盈盈侧转。环目扫过全场。一丝温柔笑意似是漫不经意的从唇角逸出。看的宾客们都呆住了:“琴伊此去洛阳。以致大赛延误数月。心中好生愧疚。今日谨在此献上一曲高山流水。以表致歉之情。更盼天下众姐妹共结同好。永为知音。”
短暂的静寂过后。全场轰然应诺。众人期待已旧的时刻终于来临。
南宫琴伊端坐椅上。接过小婢送上的锦盒。以她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纤纤玉手缓缓抚上盒盖。
所有人都收束动作。屏住呼吸。静候琴韵响起。
随着锦盒开启。一道七色流转。光彩夺目的异芒冲天而起。南宫琴伊最钟爱的乐器阳雪凝霜琴以它独有的绚烂姿态赫然出现在全场宾客跟前。玉制的底座晶莹剔透。瑰丽无比。彩芒流转萦绕。散发着丝丝清沁肺腑的寒意。宫、商、角、徵、羽、变徵、变宫七弦。自下而上。依法罗列。仿佛浸透了她的慧质兰心。
南宫琴伊捧起阳雪凝霜琴。轻轻的将它置于桌案上。美目升起朦胧似温柔月色、如水如雾的霞彩:“各位。琴伊献丑了。”诺大的厅堂内再无半点声息。
“叮叮咚咚。”她露出凝神思索、心驰物外的动人神态。纤长秀美的玉指在弦上看似漫不经意的拨弄。全无斧凿之痕的开始编织出一段一段优美的音符。琴音就像杨柳啜湖。翩然如舞。一圈圈泛了开来。温柔的荡漾进众人心田。
琴音竟是如此动人。没有任何虚饰。宛如天生丽质的美人卸下盛装。变幻丰富的旋律。从她指尖和琴弦接触的的方像一朵朵鲜花般绽放开来。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洄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
众宾客无不听的心旷神怡。一时楼中咳唾不闻。只余留这袅袅的琴声。
忽然琴音一变。由清远而入凄伤。如同那心中的思恋一般。浓如酒。稠如蜜。带着宋词的忧伤婉约。隐含着挥之不去、哀而不伤的淡淡怨愁。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营造呈示出乐章的空间感和线条美。忧凄的音色更是舒缓流泻。余韵无穷。在这凄美琴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表达都变的空泛乏力。动人的乐声令深藏的情嗉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
南宫琴伊雪白如葱的指尖在七弦之上按、捺、拨、挑。尽力疏导。音境如朝露暗润。晓风低拂。琴意若泣若诉。如晚风动竹。细雨点萍。但每个节拍依旧清晰可闻。仿佛游丝袅空。若断若续。又似珠玉跳跃。此起彼伏。
众宾客们呆望著她抚琴独奏。感受如天际流云。变幻万千的哀思愁绪。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情不自禁的感叹己身的弧寂和迷惘。
琴音再变。变成了宛若高山流水一般的清灵天籁。俞伯牙昔日谱成词曲。乃是感叹子期已逝。知音难再。而由南宫琴伊奏来时。她却化成了一位等待爱郎归来的寂寞女子。指尖轻轻的随着心中思恋在琴上拨动。渐渐的。她美丽的脸颊上浮起了就连月华也无法掩盖的彩霞。仿佛思念中的爱郎已经从远方归来。波光荡漾的双眸里。全然是浓的溢散不开的柔情。
金明池的波涛伴着她动人的乐声。把明月的倒影打碎。散成无数的玉蝶在水面翻飞。橙红色的***亦随着水波摇曳。南宫琴伊双眸专注于筝和指尖。每一次弹拨。总是能幻化成一道温润的和风。与春江月夜应合……
此时高山流水已不再是高山流水。而是属于南宫琴伊一个人的乐章!万众期待之下。她优雅灵动的琴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若明月般升上星空。恒久璀璨!
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想象自己是她曲中的男主角。
感受南宫琴伊的相思。感受南宫琴伊的等待。感受久别之后。和她重逢的欢乐。感受全心全意的爱与付出……这在以往任何时候。都是他们不能想、也不敢去想的场景。而如今。聆听着南宫琴伊倾情演奏的《高山流水》。一切的渴望、期待和梦想仿佛都变成了现实!
南宫凤仪转轴拨弦。按乐理韵。琴音接连盘旋。高低起伏。渐渐转而上扬。愈加高亢。犹如飞龙在天。横穿三山五岳。瞬间踪消影逝。吟啸之声却仍长留不去。萦绕耳边。忽然。真龙又现。凌空俯冲而下。激起漫天浮云。音调随其上拔。激荡流转。翻覆不定。一重高过一重。转折间履险若夷。举重若轻。
众宾客听的如痴如醉。几乎忘却身在何的。
这时。南宫轻音手转一弧。曲调再生变化。先如空山鸟语。涧泉飞瀑。继而群芳争艳。百花盛开。虎啸龙吟不足掩其清雅。凤鸣鸾吹何以喻其佳美。感人至深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的尤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奏到全曲的高潮处。赵允弼心神激荡。险些忍不住赞叹出来。连忙捂住嘴。并非这曲子不该赞。而是要赞、大赞。用尽言语去赞!然而时机不对。此时一出声。便乱了这绝顶的弹奏。再如何忍不的。也非等曲终不可。当真难以压抑。却又盼曲子始终不歇。一辈子听着南宫大家的琴曲。再也没有可求之事。
忽然。凤临阁内所有的大小棱窗一齐敞开。连正中穹顶的天窗也不外如是。皎洁的月色透射进来。光华铺满整座楼阁。映的四周一片璀璨。众人霎时目不能视。只闻的耳边仙乐奏响。萦绕不绝。犹如百鸟齐唱。仿佛空中当真有凤凰降临。而南宫琴伊这曲正是聚集百鸟。迎接鸾凤的仙韵!
也不知等了多少。天光消散。凤鸟回时。琴曲的余音袅袅荡出。其韵仍似轻烟不绝。众人听的心神俱醉。竟无一人喝采。
不知是谁第一个梦醒。首先赞了起来。第二人、第三人纷纷醒来。而后满堂宾客皆回过魂来。全场尽是如雷采声。
庞昱耳际仍是萦绕着那美妙无穷的琴音。本来要好好品味一下的。却见柳永霍的站起。脸上哀愁尽去。感叹道:“的闻南宫大家天籁之音。三变顿起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慨。纵观此次大赛。四方名妓无数。唯南宫大家之风华令三变一世难忘。佳人清雅若仙。池畔夜景醉人。某心生感叹……”
咋的了?感叹感叹着要作词了?
庞昱一口闷掉面前的美酒。把杯子往的上一摔。“哗啦”站起来。
好啊。四哥奉陪!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魁大赛,勾引自己的男人
柳永起身的那一刻,全场宾客就已经充满了期待,这位名冠天下,在***界、尤其是青楼姑娘们心中名声、人望不做第二人想的第一才子,终于要出“口”了。
而当安乐侯接踵而至的摔杯跳起来,他们的期待已经不再是期待,而是看戏,看好戏的激动,看小家丁大战天下第一才子的好戏!
啊不对,小家丁已经不再是小家丁了,而是皇上亲封一日侯,他若出战,代表的是整个京城的豪门大族,甚至是代表整个北方,和来自南方的柳三变一战。
战呐,姑娘们的表演看完了,也是该轮到男人们斗了。本来最期待的王爷党、太子党一战因为四哥的略施小计,完全成了一边倒的局势;文人才子们和纨绔子弟之间的采品比试又因为四哥的三瓶香水搞得没了斗志;若不是邹熙芸、花想容精彩出演为大赛添色(南宫琴伊反正年年参赛,年年精彩,不算添),这届花魁大赛还真的连以往都不如了,现在突然迸出来这么一场才子大战,所有人的兴趣瞬间又高涨起来。\\\*\\尤其是那些没亲眼看过在绿绮轩里,四哥怎么大展满腹经纶,顶的柳永面红耳赤,几乎吐血,要靠南宫大家以琴曲搭救才有命来参加花魁大赛的宾客们,一个个更是红了眼,巴不得两人赶快开战。
柳永何尝不想同庞昱再比一场。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的,从大赛开始后就一直沉寂,到刚才听罢南宫琴伊的无上佳曲才重新昂扬起来。对于这个文采才学尚在欧阳修之上、那天差点打败他地对手,他是无比期待着还能有机会和他再比一次,而今天,这一刻,当着满场宾客,当着南宫大家的面,四哥公然就摔杯子了,摆明是要和他分个高低,他。^^^^怎么可能退缩!
大战一触即发。
万众瞩目的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出来冷场。
“大赛尚未结束,两位就算要比,也得等着。”醇厚的声音夹着火气,不惜拂了全场滴的兴致。可不就是腹黑的八叔。
这话一出,常年观赛的各人无不品出了玄机。
----没结束?那就是说刚才的表演三大名妓不分胜负,要比赛诗词曲赋了?
邹熙芸的歌舞联唱。花想容地舞乐相生,还有南宫琴伊的高山流水的仙曲,确是样样精采绝伦,如果硬要他们给分个上下高低真的是难以决断。*****看来不光他们这些看客这么认为,连众评审也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按照大赛地规程,还要加试一轮,比一比三大名妓的才学,才好断定最后的花魁归属。
于是乎,瞬间。没有人再关注四哥和柳永地诗词赋比试了。--美女们当堂较量才学。可不比两个大男人对拼有意思的多?
这帮子淫棍色痞!
除了在场的十七位名妓(前二十可以进凤临阁看决赛)比较期待小家丁和柳大才子的对赛,其余众人全都巴不得看没有三大美女作诗赋词!
“唉。何不这样。”贵宾席上,一直保持低调地赵玄黄笑道。“请三位姑娘各自应景提一首诗作,词曲亦可,然后由三变兄和安乐侯爷各自点评,比试一下看谁的评断更精到。===”他温醇的笑意还有充满磁性而又低沉的声音,不光是秒杀姑娘们的利器,连男人听了也不忍拂逆,当然四哥例外,柳永也是,不过这个提议听起来真的不错,花魁大赛上两个男人硬斗诗词未免有点煞风景,而要是和三大名妓的最终决选夹在一起,那可就成风雅之事了,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八王爷以为如何?”赵玄黄望向评审席,竟然不叫“爹”,看来果真如邹熙芸说得那样,去年花魁大赛后,他们父子关系就不是很融洽。
“好,就依你所言。”八贤王一样不叫“我儿”,一老一少看来是真犟上了。
庞昱突然反应过来,娘地,这么一算赵玄黄不成我大舅子了?行,这样也好,叫你八叔成天笑里藏刀,成天算计着怎么威胁女婿,好啊,那小婿对不住您了,以后就和未来大舅子联手,嘿嘿,和八叔您叫板。\\*\\\
作为评审中地第一文豪,也是全场对品评才学最有发言权的张先,见八贤王首肯,随即说道:“金明池畔,风景出尘寰,历次花魁大赛,我等都在这堪称人间胜景地地方尽赏天下名妓的歌舞乐艺,便请三位姑娘以金明池为题,即兴发挥,各做一词,柳公子、安乐侯择其中一首品评,以较高下。然后再由我等八位评审,拟定本届大赛花魁地最终归属。”
众宾客哄然相应。
花想容率先从东首座席上起身,荠移莲步,袅袅娜娜一欠身:“论起做诗词,想容怕是不如两位姐姐,便先献丑了。”
她在俏笑着带着带着一抹娇羞,深深地望了庞昱一眼,以她充满诱人韵律的娇媚声线吟道:
“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
南浦斜阳,杏园疏雨,怕见飘红系久。
自春来,东风吹皱,杨柳岸,空翠恁流光渐候。
桃叶渡,旧梦氤氲,一树明花消瘦。
望雾隔长亭,草迷烟渚,玉笛《梅》声依旧。
碧水兰桡轻辞后,
忆月榭弹春,凌波执手。
千帆尽,巫峡云散,幽思醉,新丰清酒。
鹤归楼,天上人间,羡七夕芳辰,鹊桥仙偶。
叹薄悻今生,情怀如水,小阁再无人叩。”
花想容念毕上下两阙,绽开娇艳欲滴的红唇浅浅一抿:“这一首《金明池,别情》,乃想容有感而做,望柳公子、安乐侯爷赐教。”她的笑,百媚横生,风骚入骨,娇嗲语音带了些柔气,更是甜的发腻。
妖女啊,你收敛一点行不行,这大庭广众的,勾引自己的男人也不用这样吧。
庞昱还在感慨,有人已经抢先开评了。
“好词,好词!上阙写景,通篇一尽氤氲,营造出悲凉凄伤之境,下阙婉转言情,欲展还旧,进入一种梦幻般的畅想,飘渺似一位佳人在水一方,望眼欲穿,通篇极境极情的铺垫,抒发对人生苦短,情难绝的感慨,妙哉妙哉!”
这把声音,当然不是柳永的,也不是四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花魁大赛,御驾亲临
我X,谁抢老子先?
庞昱腾地一下火冒三丈,因为一直盯着柳永,他没空注意是谁抢在他的前头,但是不管哪个混帐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占抢四哥大出风头的机会……哼哼,四哥看都懒得看,抄起杯子就砸过去!
不过可惜,他的杯子已经砸地上了,这一把抓了个空。
空了不要紧,旁边还有,庞昱起来就要抢两个小弟的杯子,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了那个抢着评论,占了他风头的人。
我X,小王安石!
庞昱火气更大了,小样,还没出名呢,就想着跟四哥在姑娘们面前抢出镜了,不好教训一下还真的从小就不学好了!
他撸袖子准备直接扑过去揪人,却见小曾巩拉着小王安石的袖子,急着道:“介甫介甫,你看看,闯祸了吧,叫你别乱说话,你骗……”
“难得这么好机会,为什么不说。”小王安石甩开他,小小胸脯挺得高高。
“师傅和柳三变比,两首词就够啦,可是争花魁她们一共要做三首哩,为什么我不能评一评?”
庞昱撑着桌子几乎都要发力往外翻了,然后扑过去狠狠揪他,冷不丁的听到这句“师傅”,一下子震惊了。
啥意思?啥意思啊?这个师傅喊得是老子么?
“师傅----”小王安石又喊了一遍。冲他喊。“介甫拜你为师。你教我诗文好不好?师傅。上次在绿绮轩介甫就想跟着你学写诗、作词、对对子地。师傅。你比国子监那些老学究厉害多了。你收了我吧。师傅。好不好?师傅。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他揪着小手。恳求似地望着庞昱。一连三个“求你了”“求你了”地稚嫩童音。听得好些姑娘恨不得把他抱起来。好好地捏一捏他地小脸。
大宋朝第一批爱好正太地腐女就是这样诞生地。
“介甫。你疯啦!”曾巩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拜他一个家丁……你拜他为师。被院正大人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才进地国子监呀。难道就……”
“哎无妨无妨。偶尔本侯去国子监客座讲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个人一向是诲人不倦地----安石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第一个学生了。还不过来给师傅敬茶!”庞昱态度变得贼快。厚颜无耻地当堂就认下了这个对他由崇拜而生敬意。由敬意而生拜师之心地小正太。
飞快地喝完小王安石敬地拜师茶。第二个出场地邹熙芸已经辞情并茂地当众咏完了她地即兴之作:
“琼苑金池。青门紫陌。似雪杨花满路。
云日淡、天低昼永,过三点两点细雨。
好花枝、半出墙头,似怅望、芳草王孙何处。
更水绕人家。桥当门巷,燕燕莺莺飞舞。
怎得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
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诉。
况春来、倍觉伤心,念故国情多,新年愁苦。
纵宝马嘶风,红尘拂面,也则寻芳归去。”
“好。好一首赋体词!”柳永动容道。他自重身份,知道庞昱光顾着收徒弟。也没仔细听,不想占他便宜。先行评价道,“通篇铺叙,尽情抒写,结合风景的描绘以寄寓身世之慨,笔触细腻,委婉动人。整个上阕好像展开一幅画卷,从汴梁城的顺天门一直铺向金明池,对于途中景物,并非纯以观察的视角摹写,而是用多种手法加以衬托点染。首先是赋予自然景物以人地感情,词中所写的好花枝、半出墙头,似怅望芳草王孙何处便带有闺房之意。花枝出墙,便好似美人一般,缅怀着惆怅之情,望着远去的王孙公子,是花枝惹人,还是人惹花枝,
难以分辩。第二是以动衬静。第三则是对色彩的细腻点染,如青、紫、似雪的杨花,已正面写出三种颜色。而好花枝当为红色,芳草与水,当为绿色,这是暗写。”
“下半阕转入抒情。过片以问句形式,紧扣上半阕所写之春景,转折之中,意脉不断。怎得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一方面是表示对大好春光的一片留恋之情,一方面是抒发人生无常、青春难久的感慨。至此,整个词情便由欢乐转入纵酒听歌,由纵酒听歌再转入悲伤愁苦,结句则宕开一笔,逗归欤之叹。”
柳永详细的评述完全文,最后通篇总结:“此词上半阕着重写乐景,下半阕着重写哀情,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诉,写美人唱情歌,才子饮美酒,乐则乐矣,然其中未免夹杂着及时行乐的颓放思想。此以表面之乐衬内心之悲,所以下面况春来三句把伤心愁苦倾泄出来。结尾三句不是通常地以景语作结或情语作结,而是以动态作结。前面说况春来,倍觉伤心,念故国情多,新年愁苦,感情已十分消沉;至宝马嘶风,红尘拂面,系回映前半阕游赏,本该感情一扬;然一纵字,则变为决绝语,意为即使游赏金明池再怎么快乐,终究也得回归故乡,感情愈加凄婉,实为点睛之笔!”
他这里一说完,全场立刻掌声雷动。
邹熙芸的词作本来就情调凄婉,感人至深,被柳永这一点评更是添色三分,就是今日夺不到花魁之名,也必成为***界的一段佳话。
邹熙芸之后,是南宫琴伊,这位遗世而独立的绝代佳人同样是触景生情、悲秋自怜,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声音仿佛在每个人耳旁呢喃细语: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
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
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馀芳。已成幽恨。
却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
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
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
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馀香,时传音信。
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
“好词。好一首伤春咏叹之词。”轮到庞昱评了,开头和柳永的咋听都差不多,不过往后却是大大地迥异,“首先从大处落笔,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一气连用了三个境界开阔的短句,一反伤春词细腻入文的模式,起笔突崛。三个远景。如果只从单个分开细看,纯粹只显豪阔苍远的境界,于伤春主题并不切合,但一经组合排列,哀氛就透过词句四处弥漫,奠定了全词“伤”地基调。起笔突崛而又不显唐突、违拗。且自有新意,正是这首词入文地妙处。”
““闲阶静”四句,紧承上文,由大笔勾勒转为工笔描摹;由云阔水远转向闲庭朱户;不着痕迹地写出了春景变化的特征;“悔匆匆”四句,紧承仲春景色,推进一步写暮春。用一“悔”字领起,描绘春光流逝之速,无限惜春、惆怅之情溢于言表;再加上词句用“匆匆”、“旋”、“已”这些词一气而下,便将春光难留、稍纵即逝的惜春情怀与伤春愁绪表露无遗;“都几日阴沉”三句。紧承清明过了之后写暮春已尽。春光全去。接连好几天,天气阴沉。欲雨无雨,致使人身心困倦。等昏睡起来一看,美好的春光全部消逝殆尽了。这三句字里行间充满着未能及时赏春地悔恨之情和徒然看着春光流逝地懊丧之意。”
“全词最堪回味处,是下阙的“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心怨源于春逝,这里却说即使莺声和花香留住了,仍还是愁绪难遣。所为者为何?东风不住!春去仅是引子,最伤心处,并非春天美景消逝,而是时间老去人老去----春天可以再来,人却难以再少!无言之伤,尽在其中矣。”作,上阙主描景,景中时也露情,下阙主抒情,全为伤春心事。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写地是春愁怨情。斗损,谓思量甚苦;看承全近,即特别看待极其亲近意。怨入双眉,思量甚苦,皆因春去无情。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写的是怨态,情动于衷而形于表。因春去而心怨,因心怨而神形缱绻,读之令人动怀!”
“好啊,评地好!”庞昱都还没说完,高崖内、钱恃才带头叫了起来,然后是太子党弟兄们齐声叫喊。而王爷党的人呢,拆他台不是----那样北方的才子们就输给南方了,帮着贬柳永也不是----贬了岂不是让他大出风头,一个个全傻愣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评审席上的人也傻了,尤其是张先,以他绝对专业的眼光看,柳永和庞昱对两首词作的点评都可谓是画龙点睛,不但深入浅出,将词作本身的寓意分析的淋漓尽致,而且通过详尽的描述,使得原本深藏在字里行间地各种佳妙韵味,更加通俗易懂(纨绔子弟里头文盲多哎,不解释真的有人听不懂),两相比较,实在分不出高下,这可如何给他们定个胜负呢,难道竟要换个题目,重新又开始比过?哎呀妈呀,那这还有没完,花魁倒底选不选了?
忽听一把雄浑威严的声音从大门口远远响起:“文物第一、武无第二,两位都是我大宋天朝一等一的才子,何必硬要分个高下,以朕之见,还是……”
朕!?
庞昱才听着不对劲,才要循声望去,评审席上包拯忽然翻身拜倒。
“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
庞昱骇然扭头,瞬间瞅清楚了进门来的那张脸,顿时变色骤变!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魁大赛,凤临阁袭驾!
这个人、这张脸,好熟。
他他他他、他是皇上!?
庞昱惊得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等等,不对啊,这个人脸虽然隐隐约约的像是见过,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
但肯定不是最近!
“皇上御驾亲临,尔等还不跪下。”仁宗皇帝身边,一个脸上鸡皮虬结的老太监用他那不男不女的强调阴阳怪气的喊道。
喊也没用,光是看着那一身金光闪耀缂丝龙袍,还有上边的九条金龙、十二章纹样,宾客们就全傻眼了。
皇上!?是皇上!?皇上到花魁大赛来作甚么!?
“万岁万岁万万岁----”八贤王带头跪倒。
众人这才回神,知道真的是九五之尊到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满堂宾客霎时跪倒一片,只庞昱一人站着,盯着皇帝姐夫想……倒底在哪里见过他。
“喂。喂喂。皇上来啦。你还不跪。”背后有人拽他。
竟然是任黄!
“你怎么在这……”
“任哥知道你一个下人。没见过皇上。这时候一定犯傻发愣。特地过来提醒你啊。”任黄半“蹲”着。可不也没跪。
“你知道皇帝姐……你知道皇上会来?”
“开玩笑。我是谁啊。公主府第一下人。消息可比你灵通。皇上要来花魁大赛地事几个月前就知道啦。”任黄冲他眨眨眼睛。猥琐地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皇上来这里作甚么?”
“钦点花国状元呗。”
“啊!?”
“啊什么啊!”任黄有点激愤,斜着猥琐的眼睛一扫,“准这帮纨绔大少、高官勋贵们勾搭名妓。就不准皇上也风花雪月一把。男人嘛,哪个不好这口的。”
“喂,你这话好像大不敬。”
“什么大不敬,我说得是大实话,皇上也是人,男人!皇上也好色,美色!寡人之好懂不懂?过来点个花国状元有什么不可以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表演献艺。什么评审打分,都是扯淡,皇上看上谁,谁就是花魁?”庞昱很火大,有种白费心机最后发现被耍了的冲动。
“那也得表演地精彩皇上看中了才成。”
“表演个屁,生地美不就看中了。”
“皇上不是这种人!”
“你才说的皇上也好色!”
“皇上好的雅色,不是你那种。”
“再雅还不是为了睡!”
两个人聊得这些,杀头都够了,不过仁宗皇帝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径直在一众大臣的拥簇下上了凤临阁二楼特别搭出来的一个平台,那里是比评审席还要好的位置,之前一直空在那里,庞昱还以为是给夺得花魁的姑娘颁奖用得,这会才知道是为皇帝姐夫准备的座席,就等着皇上来钦点花魁呢!
“皇叔。今年的花魁可曾选出?”仁宗皇帝清了清嗓子,朝八贤王问道,他长得相当清秀,甚至可以小小地给个“帅”字形容,不过脸色有点泛白,约莫是精神头不好,也不知道是操劳国事的缘故,还是成天忙着在贵妃姐姐身上耕耘。
姐夫啊姐夫,明知故问啊这是。你也太虚伪了吧。
庞昱和任黄一样。蹲着,恨不得冲姐夫竖中指。
“本届大赛。四方佳人如云,姿容殊艳。琴萧曲舞等各有所长,精彩远胜历届,花魁归属微臣等不敢擅专,还请皇上定夺。”
“哎呀,这不好吧。”皇帝姐夫犹豫了一下,咋看都是故意滴,摆摆手示意全场平身,“花魁历来是由京城民众共同选出的,怎么能由朕独自决定呢?”
我X还装!这要不是自己亲姐夫,庞昱真要脱鞋子砸过去了。
关键时候的现身、早便准备好的席位,还有八贤王不让他和柳永斗诗词……哼,皇帝姐夫肯定早就来了,躲在什么地方悄悄的观察呢。
皇上日理万机,好不容易为了看名妓抽出来一丁点的时间,皇上来金明池是赏美滴,哪有空看你们两个大男人斗,八叔为了迎合皇帝姐夫,就这么把一场本可以流传千古的才子大战活生生扼杀啦!
四哥算是明白了,全明白了,皇帝姐夫出现在大门口的一刻,就意味着花魁他已经选好了,内定懂不懂?内定啊,就像曾哥进二十强一样,不用PK就知道谁要滚蛋了,同理,这次大赛谁拿花魁,皇帝姐夫心里肯定早选好了。
现在这样子压根就是在演戏,前后都是装地,懂不懂?
“本届大赛,群芳争艳,花魁桂冠归属何人,微臣等实难决断,还请皇上圣裁。”连从头到尾只看不说话的包黑子都配合起来了,倒底咋回事还用得着说么?
好啊,好一场大戏,八贤王、包拯两个超级大配角一唱一和,主角是皇帝姐夫,老子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娘的,这到底是选花魁,还是皇帝姐夫选小蜜
庞昱真的愤怒了,非常非常的愤怒,不过愤怒也没办法,那可是当今圣上啊,九五之尊,他亲姐夫,难道还能过去踹?
“喂喂喂,我说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啊,就那个我家公主远房表妹地事。”任黄在后边拽他,另一手习惯性的摸着两撇胡子,笑得更加猥琐了,“算起来她也是皇上的亲……亲戚,你看皇上不顺眼,那不如把他妹子收……”
“滚!”对于这个时候还不忘拉皮条的猥琐男,庞昱真恨不得抄银砖往脸上拍、娘的,皇帝姐夫一来,四哥都不敢多废话。你丫真的活腻了!
“既如此。那今年的花魁朕就勉为其难的选一选了,众爱卿以为如何?”皇帝姐夫好像被逼无奈地一样,非常非常艰难地答应了下来。
皇帝老子发话,有人敢说不么?
没有,所以很自然地,四哥收买评审成白费劲了,花魁由皇帝姐夫订。
庞四小兄弟,我跟你说啊,我这个妹子……啊不。是我家公主的远房妹子,她既温柔又可爱,一点也不任性刁蛮,哥们,你相信我,她真地从来不吵闹,从来不打人,半夜睡不着从来不会乱跑……”任黄还在后头喋喋不休。
庞昱懒得理他,目光锁定皇帝姐夫。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皇帝姐夫选谁当花魁,如果选了邹熙芸,那她不是欠一夜----啥,你说选了花魁就是要接进宫地?那又怎样!为了姐姐独得帝宠,为了自己的辛勤付出要得到回报,就是抢皇帝姐夫看上的女人四哥也顾不得了。
怕啥?怕个啥?皇帝姐夫一国之君。不可能下贱、猥琐、无耻到看中了哪位姑娘选了她做花魁马上就把她带回宫里临幸的,不是“马上”那还不有地是机会?
半路截道,偷龙转凤,李代桃僵,办法一茬一茬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抢花魁这事,四哥干定了!
“依朕看……”皇帝姐夫环目一扫,掠过庞昱时稍微一停。“不如先把皇叔和包大人你们难以决断的几位姑娘请上台来。由朕好生一观。”
皇上说观,那就观呗。
邹熙芸、花想容、南宫琴伊一齐被请上了评审席前特别搭起的高台。这里正对着二楼延伸出来的平台,距离也不算远。一丈多,要是懂点武功一步便能跨过去,皇帝姐夫居高临下,轻易就能把三大美人的娇姿妍态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庞昱是这个世上见过美女最多滴人,那么皇帝姐夫无疑是紧随他之后见过第二多滴,面对着妖娆冶艳的花想容、清丽绝俗的邹熙芸还有绝殊离俗、宛若仙子一般的南宫琴伊,任何一个都是倾倒众生地尤物,竟然没有看傻、看呆、看痴,甚至没有太多的流连,在每个身上停留了平均才不到十秒钟。
“皇上有决定了么?”八贤王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上了二楼,站在皇帝姐夫身边问道,这才多久呢,前后一分钟不到啊,就过去假模假样的问了。哼哼,果然是早已经定下来,这时的“看看”不过是走形式而已。
“嗯,朕已定下了,本次花魁大赛最后的桂冠----”皇帝姐夫也好卖关子,故意地把声音拖长了不说完,眼睛却盯着台上三女观察她们的反应。
花想容依然媚笑,皇帝面前一样卖弄她地绝世妖娆;南宫琴伊照旧清高,俏脸如不波止水;邹熙芸登台前就已经重新换了方黑纱,蒙上了她雪白粉腻的脸蛋,但是眼贼尖的四哥还是从薄纱上的秋水瞳眸里看到了一丝急切和紧张。
四哥确实眼贼尖,从皇帝姐夫进来开始,他就发现大厅各处忽然多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最熟悉的就是叶孤城了,堂堂大内第一高手,皇上的贴身侍卫统领,故意弯腰弓背,缩在人群里头警惕的盯着四周,此外还有其他神策营的老脸孔,什么老高啊、夏大德啊,一个不少地全在----四哥贼眼真地很厉害,真的,凡是有武功地人,深藏不露的超级高手除外,多数一眼就看出来了,比如现在,简单数了数,可以容纳三百余人地大厅光左边至少就突然涌进来了四五十号练家子。
不对啊,庞昱暗暗纳闷,这国家元首出行,不管到哪里都应该事先就做好安保工作的,哪有皇上都进来,话都说了半天,才往里加派人手的。他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的桂冠----就是---就是……”
“轰!”凤临阁顶层,那扇雕镂精美,正对着二楼平台的大花窗突然爆炸开,化作含蕴劲气的千万点木屑,一道白影随之掠下,手中一柄秋水长剑分光错影,挟着令人变体生寒的凛冽杀气,朝着平台中央的仁宗皇帝直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