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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天下第一丁(全)-22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花魁大赛,羞辱我?调戏你!
四哥被喷了,当街喷。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当着那么多姑娘面,被人骂作是狗奴才。
奇耻大辱啊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身为一个有文化有素质有修养有职业道德的纯洁家丁,四哥这时候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笑。
对,笑,冲着小公子,他笑。
准确说,是冲着女扮男装的小公子,他笑。
小公子顶多十三四岁,面如美玉,眼似清泉,乌黑的长发束在翠玉的半月冠里,只用一只银簪扣住,肌肤水嫩,皙白无瑕,如同敷粉一般,打扮得俊俊俏悄,粉粉嫩嫩,样儿比漂亮姑娘还要娇悄三分,那自然是女扮男装无疑咯。
“哎呀,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为何一言便犯下两个错误?”庞昱明明一眼就看出来了小公子是谁,却还是装傻,拱手抱拳,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我……我……”被问到名字,锦衣公子一下子结巴了,看来是出来的匆忙,还没想好捏个什么假名,嫩脸蛋儿登时涨红了,有点急促,更带点手忙脚乱的道,断断续续地道,“大……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我我……我是……赵……赵、赵五便是我,我便是赵五。”
“赵五?唉呀,我这里有个龙五耶,你们是不是兄弟的以前?”“少、少废话,我……我倒底……犯的是什么错?”小公子脸上红霞未退,瞪着一双亮若晨星的眸子狠狠地看他。
“首先,我从来没有吹嘘自己的文采有多么了得。”庞昱尽量的保持谦虚,以一种平和的语气婉婉道来,但是不知道为啥,脑袋昂得非常高,“那什么学富五车、文采无双,才高九斗云云,哦。还有天下第一才子,都是人家硬夸我的。”
“其次我更不是狗奴才。这一点你也搞错了。”
“太师府地家丁。不是狗奴才是什么东西?”小公子“呸”地一声。挑了挑秀丽地眉梢儿。稚嫩地小脸上满是不屑。
庞昱嘴角抹过一丝狡獬地笑。故意问他:“兄台这句狗奴才。是说我主子是狗。我是狗地奴才么?”
“你……你那奸恶主子。和狗……和狗没什么区别。”
“什么!?啊呀呀呀呀呀。兄台。你你你……你犯了抄家灭族地大大大大大大、大罪了啦。”庞昱学着他地结巴。挤眉弄眼地故意气人。
“什么大罪。你胡说!胡说!!!”小公子拧着鼻子。冲他狠狠呲牙。眼神霎时狰恶起来。真地是很吓人啊。随便地往路边一扫。顿时一大片倒抽凉气往后缩地声音。隐约竟有风云变色地感觉。龙五甚至都惊诧了。想不到啊想不到。真地想不到。小小地一个人儿。还是姑娘家。竟有这样大地煞气!
唯独庞昱夷然无惧,笑道:“你……说我主子是狗?”
“对,是狗,笨狗、蠢狗、大色狗,你也不是好东西!狗的奴才,大笨狗、大蠢狗、大大大大大大色狗!!!”小公子本来抓住缰绳的一对粉白小手这时紧紧握起了拳。在空中乱挥乱舞着。看来是恨不得从马上就扑过去,揪着庞昱一顿打。
庞昱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兄台是否不知道。我现在是御封地六品天丁?”
“天、天天天天丁怎么样,天丁还不是奴才。狗奴才!”
“是,我是奴才没有错,不过……”庞昱故意拉长了声音。
“不过我的主子,封我天丁的,好像是皇上。”
瞬间,鸦雀无声,庞昱的这句话一说,全场所有的喧嚣、躁动一时全止。
有人震惊,有人敬佩,有人狂汗,有人目瞪口呆,当然还有人恨不得破口大骂,朝他竖中指,把他鄙视到死!
这庞四实在太太太太太太、太无耻了呀,小公子本来是骂他地,顶多再捎上他主子安乐侯,结果被这死家丁故意引着、带着、误导着,硬是变成了辱骂皇上!
辱骂皇上噢,枭首车裂诛九族的弥天大罪。
“你你你、你这只狗……你敢耍弄本宫,你你你你你……你这只死狗!死狗!!死狗!!!”小公子用力咬着嘴唇,双眼一下子瞪地更凶恶了,声音颤抖着,手比嘴先动,脚比手先动,拉紧缰绳,一踩马蹬朝他就充了过来。
来就来啊,谁怕谁?
四哥同样一扯辔头,准备冲过去跟他顶。
身后,龙五静静的看着,刀柄都没有去握,更加没有一点动手的意思。
作为一个专业的、称职的、顶级的保镖,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不该,他分得很清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一个女扮男装地稚龄小姑娘,盛怒之下赤手空拳地朝身负三大神器:银砖、石灰粉、鱼肠剑地少主冲过来,就算她的眼神再凶狠,身上再有煞气,可能对英武强健地少主造成任何威胁么?
需要提防的只不过是那些鹦鹉绿袍、红裤皂靴地卫士罢了。
这些人,现在一个都没动。
眼看小公子就要冲到庞昱面前,然后她的马会被鱼肠一刀削了,她的人会被庞昱就势抱过来一通蹂躏----惹四哥,是要受到惩罚滴,尤其是女人惹。
四哥正待动手惩戒,马蹄声忽然自身后响起,不对,是马蹄声才在身后响起,一道紫电似的巨大马影已拦在了他和小公子之间。
是赵允弼。
“九哥,你作甚么?”小公子急勒住缰绳,差点和他撞在一块。
这声九哥一喊,小公子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集刁蛮、任性、狂躁还有凶暴和傲娇于一身的白虎小公主赵呗,除了她,哪家姑娘敢这样跟四哥叫嚣?
“,别胡闹。”赵玄黄拦住她。
“我没胡闹,你让开,我要把这坏人宰了、杀了、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赵愤怒的发出犹如幼虎嘶鸣般的怒吼,一双白嫩小手拼命的乱挥乱抓,怎看都像是一对未发育成的幼虎利爪。
“喂喂喂,上次我就和你说了罢,这人啊都五马分尸了,还怎么千刀万剐呀,你剐给我看,剐给我看看呀。”庞昱就怕事不闹大。吐舌头扮鬼脸一个劲的气她。
赵几乎要从马背上跳起来了----如果不是被赵玄黄挡住,她甚至想就这样扑过去,脚踹不行就用手抓,抓不到就用牙咬,咬不着用眼睛瞪也瞪死他!总之,对于对着这个胆大包天,无耻又下贱的臭家丁,她就是杀他一万次也不解气!
赵允弼这时也赶了过来。看妹子急得两眼赤红,手脚乱挥,怕不都要发疯了,赶紧一把拽着她腕子,压低声音道:“。这里是大街,你堂堂公主和一个小小家丁计较。成何体统,没得丢尽了皇室的颜面!”
“丢就丢!大不了公主我不当了。”赵手被抓住没法动,一对纤秀小脚开始乱踢乱蹬,惊得坐骑连连嘶鸣,夹着她略带哭音地叫喊,“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杀了杀了杀了他----”
赵玄黄也好,赵允弼也罢。提醒他的声音都很小很小,只庞昱这种天生耳朵尖的人听得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庞四有多可怕呢,有人惹上门了,宸王、安定郡王竟然一齐出马,阻止他向天丁大人动手。
娘的,天丁大人这也太太太太太、太牛叉了吧!
可是赵火起一上来,天塌了她都不管,只要能出心里一口恶气,喊得那叫一个震天价的响,生恐震慑不了对方,吓不到他屎尿齐流,“公主”“公主”嚷起来肆无忌惮,加上少女的声音又响又脆,一下子满大街的人都听见了。
“什么?公主!”
“这假小子是公主?”
“哇哇哇,不得了啊,花魁大赛公主也来了。”
“哇哇哇哇,更不得了啊,天丁大人和公主也有一腿!”
场面一时大乱,老百姓们交头接耳,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赵才不管这些呢,她只想揪着庞昱一顿痛打,打断手、打断脚、打断肋骨打烂头,只要出了胸口憋着地一股恶气!
赵允弼那是何等精明、何等奸诈之人,听妹子自己叫破了自己的身份,料定是掩不住这场闹剧的了,那干脆“放”妹子去教训教训庞四,打瘸打残了也算是为他出口恶气,打死了那更是皆大欢喜,普天同庆!
对,妹子的性格就是这样,谁敢惹火她,下场只会凄惨到没有办法形容。
赵还在破口大骂,看看是闯不过前面这“关”,到不了庞昱面前了,刚准备拔下束发的玉冠和银簪子,不管怎么样砸过去再说,忽然赵允弼抓他的手一松,装作马受惊了有意无意的往旁边移开,让出来了中间的过道。
赵看准机会,一把甩开赵玄黄地钳制,娇斥着打马从这仅余的空隙中飞速窜过去,扬起手里的鹿筋马鞭,照着庞昱那张讨极度人厌的脸狠狠地就抽。
这一鞭子,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法很直接,目地就一个。
----把庞四抽死!!!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花魁大赛,众目睽睽,拥美而坐
“啪!”这一鞭子打出去,竟然击了个空。
倒不是四哥躲得快----他用得着躲么?鱼肠剑上就是了,削铁都如泥了,削鞭子有啥难的?
是赵刚下狠手,蓦觉身体一轻,已被人揪着衣领一把提了起来,她人倏地高起尺许,这一鞭子自然也击空了。
谁这么大胆,敢揪公主?
庞昱么?四哥在她正前方呢,鞭子正对着抽,怎么揪啊?
揪她的是赵玄黄,直接一把将这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提了起来,拽到了他的紫龙驹上,然后也不多做停留,双腿一夹马腹,紫龙驹昂首长嘶,四蹄翻飞,风驰电掣般的窜了出去,它每一落蹄,均刨地寸许,掀起滚滚黄尘,眨眼便到了十数丈外,形影之巨、去势之快叫人叹为观止。
“喂喂喂----跑啥呀,四哥还没逗弄够呢。”朝着紫龙驹带着小公主一瞬间跑没有了的背景,庞昱忿忿地踩着马镫,扯开嗓门一个劲的直嚷。
赵允弼忿然挥鞭,“啪”的在空中虚击一计,表示心中的不甘。
庞昱看出来了他打得什么坏心,不过没空计较,因为他更在意的是赵玄黄。
赵允弼放手、让道,赵闯关、出鞭,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竟在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应对,直接带着赵走人!不然就算拦住了她这鞭子,只要他庞昱还在,骄蛮的赵就不会罢休,大宋皇室的颜面非给这妹子当街丢尽不可。
----这样短的时间,这样正确的判断,还有出手时快、准、拿捏,好个赵玄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让人刮目相看!!!
在和赵允弼用眼神相互对杀了无数次后。
终于。庞昱大摇大摆地领着全场超过十分之七地青楼姑娘们。来到了金明池畔。这里原本是大宋朝地皇家园林。乃太平兴国元年。宋太宗诏以卒三万五千凿池。以引金水河注之。东有水心五殿。南有飞梁。引数百步。属琼林苑。每岁三月初。命神卫虎翼水军教舟揖。习水嬉。西有教场亭殿。亦或幸阅炮石壮弩。太平兴国三年二月。宋太宗亲临工地视察凿池情况。赐名“金明池”。
到了真宗一朝。金明池脱离皇家苑囿。开始对庶民百姓开放。渐渐成为了京城最富盛名地游览圣地。每逢一年四季地恰当时宜。游客纷至。往来络绎不绝。最鼎盛时虽风雨亦有游人。略无虚日矣。
当今圣上、仁宗皇帝继位后。这里被专门建造了一座临水而立地“重光楼”作为官员豪门们迎送和宴请宾客之处。登楼望之。但见四围湖光山色。精致秀美。吸引了无数京城地文人雅士们汇聚于此。赏景、赋诗、轮对、作词。
而随着花魁大赛地举行。凤临阁地修建。这里成了一年一度地京城***盛会地主办地。每到这一天。这块位于顺天门外街北。周围约九里三十步。直径七里许地地段至少要拥入超过三十万地百姓。还有负责维持秩序地大批禁军。和满城地高官勋贵、文人骚客们一起共同观赏花魁大赛地胜景。
毫不夸张地说一句。今天。汴梁城每两个人里几乎就有一个来到了现场!
庞昱引领着七秀坊的姑娘们进了临时搭建、高悬彩带的会场大门,远远便望见金明池上烟波浩渺,绿茵似的芳草铺满了整条长堤,柳枝摇曳,香花似锦,湖面的水汽还未散尽,已有画舫在湖面行驶,或缓或疾,笙歌相邀。
车队一路行来,但见堤上人如潮涌,宝马雕车,驰于道,多少平日里锁在深宅大院的仕女贵妇,用纤纤玉手,揭开帘幕,陶醉于满目春色之中,连庞昱这等正人君子一溜地瞧过来,内心都泛起一种难以自禁的冲动。
西去百余步,乃是仙桥,南北约数百步,桥面三虹,朱漆阑,下排雁柱,中央隆起,若飞虹之状,过桥来到湖心的小岛,便是大赛的主场地:凤临阁。
庞昱本来以为,所有参赛的青楼姑娘们都要在此表演献艺,然后评委现场打分,排定名次,可是凝神一看,不对啊,这方圆虽然也够地大的,可是光跟着他队伍过来参赛地姑娘们就有数千之多,再加上观众怎也是挤不下的呀。
“最后的十强甄选和花魁归属才在这里决出,之前的预赛是在湖上的。”邹熙芸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车,走到他身边悠悠地道。
“湖面?”
“对啊,每间青楼的姑娘称一艘花舫,就在这金明池中吹拉奏唱,各展绝艺,舫上陈列恩客们报效的金银钱钞、珍宝首饰,待得午时之后计算缠头之姿,总数名列二十位地青楼妓院才有资格跻身我们现在立足地凤凰洲。”
“这样比?那不成砸钱了,评审是做什么的?”庞昱讶然问道。
“选定前二十位之后,每间青楼妓院地头牌姑娘得以登临凤凰洲,表演各自精擅的绝技,或歌舞、或弹唱、或曲艺等等,由评审们以此给出分数,选定前十位。”邹熙芸一瞥耸立在凤凰洲西北角地五层高楼,美目秋波流转,“跻身前十位的姑娘,再进入凤临阁内,由评审逐次考教,品定名次,其中琴棋书画的比较那是一定少不了的,想夺前三,诗词曲赋也得样样在行。”
听她一解释,庞昱总算是明白了争对花魁的流程,不过问题随之也出来了,“照这意思,最一开始比得是各家青楼窑子的综合实力,那七秀坊有九仙出赛足以进入第二轮了,姐姐何必早早的就来,把实力暴露人前呢,须知震场子的杀手锏是要留到最后一刻……”
“初选的前三位,可以直接入凤临阁,参与最后的决选,气势上先就把对手压下了,而且可以利用二选的时间。好好观察别家姑娘们的表演,便于拟定决赛时的策略。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要把握住每个机会,不可掉以轻心。”
“哦……那熙芸你不去花船上,带着大家到凤凰洲来作甚么?”
“你我说话的时候,她们已经在对岸上船,开始表演了。”邹熙芸嗔怒地瞪他一眼,像是怪他粗心大意又或者光顾着看姑娘。忘记了自己的队伍,说罢凤眸朝湖边一掠,果然一艘挂着七秀坊旌旗的大花船正缓缓启航,驶向湖中,而且就这么一刹,花舫周围已经堆积了不少观众们赠送的采品。
“那……熙芸,你不去船上表演,带我来这里作甚么?”庞昱更迷糊了。
“作甚么?”邹熙芸往他望来。秀眸采光闪烁。
“当然跟你一起等着安乐侯。”
花魁大赛的观众,当然也分三六九等。老百姓们只配挤在岸边看,略有身份的可以上桥或者进入沿湖的楼阁,再有身份一点的可以到曾经地最佳观景点“重光楼”赏看,而最最最最最最有身份的京中一线公子哥、高官勋贵、富商豪绅以及大赛评审……
凤凰洲的座席就是专为他们准备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场的贵宾们越来越多,其中占据了大半座席的少年公子、纨绔大少们泾渭分明的坐在了两边。东首是赵允弼领衔地王爷党,西头则是暂且由高崖内、钱恃才居首的太子党,中间的几席怕是只有赵玄黄敢坐了。
“熙芸,来,我们坐这里,这里看得清,侯爷到了第一个就能知道。”庞昱大喇喇的捡了中间最好的一个位置坐下。回头朝邹熙芸招手。
邹熙芸急着等她地“牛郎”哥哥。犹豫了一会还是依言坐了过来,不过刻意的和庞昱隔开了一段距离。
四哥就有这么无耻。不顾周围无数嫉妒地目光,嘿嘿哈哈的愣是凑去了邹熙芸那席。大手一揽往这蒙面美人儿的纤腰搂过去,邹熙芸急躲,岂知庞昱玩得是虚招,中途忽然变向,一把抓住她柔腻细滑的玉手,贼笑这捏了好几下,才在邹熙芸哀求抗议的眼神中依依不舍的放开。
赵允弼一点不落的看在眼里,心里那个气地,差点没抄盘子砸过去,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也没有别地办法出气,因为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去和一个小小家丁为难!
同是身份不相称,别地家丁、下人肯定畏惧赵允弼事后的报复,即使现场不会有事,也不敢贸贸然地随意坐过来,但四哥怕个屁啊,要怕就怕赵允弼事后不来找他麻烦,这样他就没有踩人的理由了。
赵允弼在等,等他的手下、小弟们来,挑找一个相对“卑微”点的过去教训教训他,果然过不多时,八名全副武装的卫士簇拥着一抬软轿,从桥上远远的奔过来,轿上踞着一名相貌英挺,长身玉立的青年公子,生得儒雅俊秀,气质不凡。
赵允弼刚准备打眼色让他上,青年公子还没下轿呢,看见拥美而坐的庞昱,瞬间就蔫了,容色灰败、神情憔悴,更有几分失魂落魄的后怕,低着头急匆匆地指挥手下绕道走,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孬样。
这可不就是赵宗惠,那个自诩文采超卓,结果在绿绮轩里和四哥比楹联,输的一塌糊涂,最后还被痛打了一顿,发誓从此不再赋诗作对卖弄才学的江夏郡
赵宗惠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同样急匆匆的到了凤凰洲。
----太师府大管家庞福。
他走到庞昱身边,神情凝重,一本正经的用不算太大、但保证附近人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道:“侯爷突发晕症,今日大赛来不了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花魁大赛,新•安乐侯!
“什么!?大大大、大哥不来!!!”太子党那边,高崖内、钱恃才爆跳了起来,像撞见鬼一样的惊呼。
邹熙芸本是别过螓首、不屑庞昱厚颜无耻的对她的挑逗,这时亦转过来看着他,秀眸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忿怒。
“阿福,怎么会这样!?”庞昱像是全不知情,“腾”的一下站起,顺带又牵住了邹熙芸小手,拽的她一并起身。
庞福年过花甲的人了,又是太师府的大管家,等闲就是八贤王、吕相见着了,也会对他客客气气,哪比得庞昱张口就是一句“阿福”,把太师府下人之首,地位还在他这一等丁之上的大管家当成了新进府的末等下人使唤!
庞福气愤啊,恨不得摁住庞昱脖子把他活活掐死,不过没办法,这是太师爷的吩咐,严厉的吩咐,他就算心里再不爽也只有乖乖的“配合”。
“侯爷本来准备好了出门的,可是被风一吹犯了晕症,实在受不了一路的颠簸,只好痛别本次大赛,不能来了。”他说话和念经一样,谁都听得出是早就背好的词,意思很明白:安乐侯压根没想过来,这些都是早编好的说辞,假滴。
“庞四,你骗我!”邹熙芸一把甩开庞昱作恶的大手,本是秋波流盼的一对星眸霎时变得雾蒙蒙的,眼看要涌泄出来的泪水中,浸满了她的惊怒、愤慨、恼恨、急切……还有种种纷至沓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庞昱凝视着她可令任何男人心碎的脸,神情破天荒地凝重。
“一个花魁的虚名,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对!”她哭着喊出来。
庞昱猛地伸手一拉,却非牵她手。而是中途骤又转向,揽住了邹熙芸纤腰,
“你作甚么……”邹熙芸来不及惊叫。已经被他一把抱进怀里。
“答应你地事情。我不会反悔。”庞昱把怀里地美人拥得紧紧。低头审视着她薄纱后如雨后桃花般地凄楚玉容。略带轻薄却又充盈着阳刚气息地声音沿着她优美地鬓发。顺着她白皙地颈侧。带着雄性滚热地吐气滑进她地香耳中。
“今天。你地牛郎就是安乐侯。”
邹熙芸仰着能令任何男人肝肠寸断地俏脸。不能置信看着庞昱。耳朵里传来地烘热令她不知怎地心口砰砰直跳。
“哈哈哈哈哈哈----”赵允弼放声大笑。“庞大管家莫不是弄错了吧。如此盛会怎能少得了京城第一花花公子安乐侯呢。啊哈哈哈哈----”
老大带头。王爷党众人立刻开始轮番。冷嘲热讽。
“怎地会呢?安乐侯那般英武,浑身充满王霸之气,岂能被一个小小晕症弄得来不了了。该不会是一想到这里水灵灵地姑娘们,当场虎躯一震,那啥玩意流得一地,然后腰酸背痛乘不了车了吧。”
“哟。敢情安乐侯这王霸之气还是掺了水的。稀得满地横流,黄白一片。”
“那可不。说不准这一震完了,连裆里那宝器都凭空短了几寸哩。以后到了哪家红姑娘的床上也王霸不起来了,啊哈哈哈哈。”
高崖内、钱恃才一个个脸色惨白,头晕手软脚抽筋,摇摇欲坠。
没有了大哥,没有了领袖,怎么跟王爷党斗?
凭他们?不可能的呀!
完了,这一次大赛,太子党是注定一败涂地,没脸见人了。
三哥、四爷蔫了,太子党的其他人更加没得还口,任由赵允弼手下一群狐朋狗党肆意诋毁,一时之间气氛凝重沉闷,似是山雨欲来。
王爷党这边难得逮着机会,那真是像疯狗一样的咆哮叫嚷,什么恶毒龌龊的言语系数迸出,哪像是一群身份高贵地宗室皇亲,简直跟泼妇骂街没两样嘛。
唯独江夏郡王赵宗惠低头不语,本来他是王爷党中口才最好地一位,损人的本事当然也一等一地高,这时却一言未发,依旧是刚来时那副失了魂魄的颓丧模样----比口才、论文采,对面地庞四无不强他万倍,还是别自取其辱的好。
明明观赏席吵得不可开交,其余宾客全都知趣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除非活得不耐烦了,不然谁会去插手太子党和王爷党的纷争,找死啊那就是。至于名义上“组织”大赛的教坊司和目前已经到场的几个评审……哼哼,一样的,八贤王没到,包黑子还在路上,天下还有谁敢管这事!
高崖内、钱恃才得知大哥来不了,心里先自慌了,一时竟连反唇相讥都忘,其余众人虽然不少都是在京里横行霸道、目无王法的恶少,但是和“主力”全齐,就少了赵世清一个的王爷党比起来,明显差了份量,气势上又先输了一筹,什么结果可想而知了,一个个被羞辱的咬牙切齿,露出受辱的悲愤神情。
眼看着场中的混乱,邹熙芸不由的焦急起来,一对手纤纤素手往前搡,试图把庞昱推开---评审尚未到齐,这时候换“牛郎”时间上还来得及。
“别乱动,相信我。”庞昱温醇一笑,俯下头咬着她的耳朵轻轻道。
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男子气息,邹熙芸毫无来由地涌起一阵羞,连挣扎也忘了,就那么任由他抱着,粉脸渗出一抹娇艳的红晕,醉人至极。
“你们!”庞昱大手一挥,朝场中厉吼。
声音很大很震撼,惊得两边喧嚣立止,一致朝他往来。
“你***……”有人不服,想骂,被他凌厉的眼神一扫,霎时把话吞了回去。只觉得心跳如鼓,冷汗涔涔,整个厚背都凉沁沁了,其余王爷党的成员也各吓了一跳。本来往前地退回去了,本来站起来的吓得又坐下。
庞昱轻轻放开了邹熙芸,从座席上走下来,渊停岳峙般地立定。
“喂,别吵行不行。好歹听阿福把话说完啊。”他的站姿很威武,颇有“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家丁庞四”的豪迈派头,说话地语气却跟痞子一样,摆明了不把对面一水的宗亲小王爷们放在眼中。
这帮子小王八蛋平素横行惯了,这回碰见个巨狠的。登时全体吃瘪,想动手吧,嘿嘿,赵世清、赵宗惠前车之鉴,哪个还想被阉被痛打的,上就是了。
想到赵世清没了那玩意的惨状,还有连郡王地爵位都给罢黜了。再看看一边面色发白、犹有余悸的赵宗惠……没有人想和他们一样。所以没有人敢再说话。
庞昱虎目一扫,霎时间把他们地反应全收入脑内。心忖什么鸟蛋王爷党,太水了吧简直。恁多渣滓废物,这要不是配合阿福,换成龙五上都够收拾了。
“哼,安乐侯都来不了啦,还有什么好说的。”突然,紧挨赵允弼坐着的一位华服公子站了起来,竟然面无惧色地和庞昱对视。
“你谁啊?”
“会稽郡王赵世开。”
庞昱隐约记得是听高崖内他们说起过这人,当时好像是和赵世清放在一块提的,唔,看样子丫好像比赵世清硬气一点。
“王爷这么以为地?啧啧啧,笨呐----”庞昱朝他摇摇手指,样子很不屑,感觉是和一脑瘫智障的娃儿说话。
赵世开本来懒得计较,风度,风度啊,这么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和小家丁发火,丢身份的不是。反正安乐侯不来,他们赢定了,何必同一个下人多废唇舌呢。耸耸肩刚要一笑而过,陡觉庞昱盯着他目光倏地煞气凝聚,如宝剑一般,破眼穿颅,连后脑勺都隐隐作痛,身子禁不住一震,抚着案几才勉强站稳。
“你庞府大管家都说了,安乐侯来不了,还能有什么变数。”他勉强哼道。
听赵世开的语气,庞昱便知他被自己的气势压着,心中好笑,嚷道:“你可听清楚了,阿福还没有话说完呢,是吧?阿福----”
庞福气得都要吐血了,还是只能乖乖应道:“是,老头子的话还说完。”
“没说完就说呀!”赵允弼叩着桌子,有点不耐烦的喝道,王爷党众人只有和他和吓得根本站不起来地赵宗惠还坐着。
“我家老爷神机妙算,料到少主大病未愈,恐是不能到现场来了,昨晚连夜入宫请旨,奏禀圣上……”庞福也是老人精了,故意拖长了声音不说完。
“奏禀什么?”赵允弼不耐烦地又催。
“北海郡王自己看吧。”庞福伸手到怀里掏。
“大胆!”赵允弼的贴身小厮逮着了机会,戟指厉声呵斥,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叫我家王爷……”
庞福把东西一掏出来,丫立刻哑巴了,不仅哑巴,而且像是被人当场、重重地扇了一大耳刮子,捂着飙血地脸傻楞在原地。
圣旨!庞福手里拿着的是圣旨,而且轴柄地质地是象征最高品级的玉轴,通常只有下达旨给给一品高官或是王爷公侯时才会使用。
“这……圣旨、圣旨写得什么?写得什么!!!”饶是以赵允弼的城府,这时也镇定不下来了,站起来颤声问道。
“太师爷说了,要王爷你自己看。”庞福不卑不亢的把圣旨送过去。
赵允弼行了三拜之礼,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一望之下惊得几乎跌倒。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小家、家丁,怎可能。”
“皇上怎可能要他,做安乐侯!”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魁大赛,庞太师的鬼谋
“他,封他,一个小小家丁,做安乐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赵允弼几乎要疯狂了,颤抖着手指向庞昱,一脸的难以置信,惊骇欲绝。
不光是他,全场都被震住了。
庞四他,不过是家丁啊,一个说难听点连猪狗都不如的下人,怎么地就成安乐侯了,这***平步青云也没有恁快滴吧!!!
“郡王爷看清楚。”庞福不愧是庞福,这么多年的太师府管家没白当,起码比那“前”开封府尹吴恭政镇定多了,对着王爷党的头头、不可一世的北海郡王竟然可以镇定自若的说话。不过想想也是,人家伺候了当朝第一人、手辣心狠无限黑的庞太师几十年,还在乎区区、小小的一个破烂郡王。
“郡王爷看清楚了。”庞福很镇定的面对着整个凤凰洲几乎人人傻眼、个个惊呆的震撼场景,不紧不慢的道,“圣旨上写得是一日,一日移封,就在今天,花魁大赛举行的这个时候,安乐侯的爵位由少主移封给庞四。”
“他一个下人,怎么能做侯爷,一天也不能!”赵世开暴跳如雷。
“哼!皇上的下人,是下人么?要是,那满朝文武百官,谁都是下人!你们这帮只懂吃喝嫖赌的废物纨绔,想让皇上差遣你们还盼不着呢。”一把阴阳怪气的嘲讽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竟然是钱大公子灵光一现,爆发了。
赵世开无言以对。
“另外,侯爷他也让我带话。”庞福接着就说,不给王爷党众人反应的机会,“高公子、钱公子,还有各位一直以来跟随我家侯爷的诸位公子,侯爷要我告诉你们,从这一刻起,庞四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庞四的指示就是他的指示,庞四说什么,你们就要作甚么,一切跟着侯爷的人在本届大赛上唯庞四马首是瞻!”言毕,举起一枚金光耀闪的物事。走到庞昱面前交给他。
“扳指!扳指啊!是大哥地信物翡翠玉扳指啊!!!”高崖内看得清楚,第一个嚷起来,然后是钱恃才,然后全部太子党的弟兄们。
沸腾了,沸腾了,这一刻凤凰洲上沸腾了。
不仅仅太子党。还有其他贵宾中属于庞太师一系地人马。像是早就约好地一样。纷纷起来欢呼雀跃。高声叫好。构成了一大堆中年甚至白胡子地官员还有他们地夫人、手下。跟着一群公子少爷们齐声庆贺地诡异场面。
----不是像哎。是早约好了。
庞昱被拥簇在人群中。接受太子党一大帮子歪瓜裂枣地“成员们”道贺地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地感叹。
黑心老爹这一手“斗转乾坤”玩得真是秒啊。先故意放话。说安乐侯一定能来。然后在双方摩拳擦掌、准备“开战”地时候。突然又说了来不了了。一下子把太子党众人地气势和信心拉到最低。营造出极尽危殆地氛围;然后在眼看崩溃之际。高调请出圣旨。宣布“移封”。由他“暂任”一日安乐侯。同时拿出安乐侯本尊地信物。瞬间把太子党地信心鼓舞到爆棚!
太子党。由绝望到逆转。这是何等振奋。何等激昂。
王爷党。由胜券在握到希望全灭。这是何等颓废。何等懊丧。
双方本来想差无几的实力。这么的一“运作”立刻分出高下了,不然按照庞昱原本的计划。早早便宣布“移封”一事,这样仅仅能确保太子党在气势上不输给对方太多----正牌老大不到场,换成个家丁当头儿,就是人人都服他,整个气势也上不来呀,对不?这样只能保证太子党一开始不被对方压太多,然后靠“新老大”的非凡头脑和口才,一点一点再扳回来。
而庞太师这手呢,故意给机会让对方把太子党的气势逼到最低谷,突然再出来个救星,那谁还管是他家丁还是下人,皇上承认,封的一日侯,够了!何况还有老大给的信物!局势瞬间扭转,反客为主,大赛还没开始,他们已经赢了一半。高啊,真他娘的高。
黑心老爹,不愧是老谋深算啊啊啊啊啊!
“来人,取侯爷的衣袍冠服来。”庞福扬手一挥。
凤凰洲这里发生地一切,都是庞昱和黑心老爹商量过以后早早就准备好的,庞福刚喊完,立刻有人用金盘托着安乐侯的华贵衣袍、冠带送了上来。
“熙芸,走,陪我换衣服去。”意气风发地四哥连说话都比原来响了,胆子更是无比的大,走过去当众抓住邹熙芸的手,唇角扬起的温醇笑容像在说:怎样?没有骗你吧,安乐侯会做你的牛郎的,这样的好差事我还舍不得让给别人呢。
邹熙芸又惊又喜,竟然忘记了女儿家地矜持,就那么跟着他往凤临阁里走,看得旁人又是惊诧又是羡慕,心想乖乖地不得了啊,这大赛还没开始,夺冠大热之一就被“新.安乐侯”给采了!
等到周围感叹一片,嫉妒的眼神都快烧着了,走了已经十几步地邹熙芸才反应过来,甩开庞昱挽着她的手:“你……你换衣服……你自己去、自己换便是了,我、我要去花船上……大赛要开始了。”透过薄如蝉翼地掩面白纱,隐约可以看见她轻咬着编贝般的玉齿,仙女一样皎洁的脸蛋儿全被晕红占据。
庞昱哈哈大笑,甩他一个俊极无匹的回眸,抓起衣袍冠带就往凤临阁里去了,留下邹熙芸呆呆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痴痴发呆。
庞昱换好安乐侯的华丽衣饰出来,宾客和评审们差不多都到齐了,看见穿戴簇新的他,没有不眼前一凉滴。
四哥本来就帅,这一点是无疑地,褪去青衣小帽换了银绯赭底的华丽衣袍,再把通体玉制、中间嵌着荔枝般大珍珠的冲天冠一带,配合他犹如猎豹一般充满爆发力的雄健身躯,还有通体自动散溢出的阳刚之气……真的,男人们羞愤的都想撞墙,女人们爱慕的看的眼睛都花了。
赵玄黄未到,四哥无疑是全场第一帅,赵玄黄来了,那不过也是第二帅的赵允弼挤下去,继续的仰视四哥而已。
“庞四兄弟,啊不,今日应该叫你安乐侯爷,哈哈哈,兄台这样有礼了。”欧阳修朝他迎了过来,拱手施礼,两人寒暄了几句,庞昱看见他后头跟着一位眉目疏朗、俊秀斯文的青年,气质非同一般,不由问道:“这位是?”
“在下范希文,见过……安乐侯爷。”
范仲淹!
庞昱立刻一把拉住了这位《大宋时代周刊》预订好的总编纂,三个人往太子党、王爷党中间的席位一坐----不对,这一刻他坐下来,中间的席位就属于太子党了,四哥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占了老大块地盘,顺带着把大宋朝未来两大文臣收做了小弟,高崖内、钱恃才看着,只觉得扬眉吐气,振奋不已。
这时,远处响起一片尖叫。
是柳永来了,着白衣、骑白马、沿着仙桥远远的朝凤凰洲行来,人马同色,说不出的潇洒飘逸,不愧于白衣卿相的称号。身边,和他一起来的竟然是赵玄黄,两个人并排行进,一个儒雅非凡,一个飘然出尘,至少从庞昱这里抢走了一半的姑娘少妇们的火辣目光(呃,两个人才抢了一半),赵玄黄骑的还是那匹来去如电的紫龙驹,不过却没看见刁蛮小公主赵。
看见穿着侯爷服色的庞昱,两个人都略路一惊,柳永来不及问个究竟,庞昱先开口了:“柳兄不是身为绿绮轩的牛郎么,怎的没和南宫大家同来。”
“琴伊小姐先到一步,已经上了画舫。”
我X,上回还喊“南宫大家”的,怎么一下子成“琴伊小姐”了?
庞昱脸一黑,很不高兴。
“来来来,三变兄,庞兄,大家快坐下,大赛就要开始了,有话下次再谈,错过了精彩下次可就没得再看了。”又是赵玄黄出来打圆场,温醇的笑容连庞昱都不好再动怒。然后这伙人就把中间最好的几席彻底“霸占”了。赵允弼和众手下脸都丢尽了,却是有气也没处发……咋发呀?这几个人最容易欺凌一个就是范仲淹了,但人家也是皇上的文学侍从,面圣的机会大把大把,谁敢动他,那不等于是自找的要被告御状。
不一会,包黑子带着开封府几名手下也到了,与其说他是当评审的,不如说是来找茬,找太子党和王爷党的茬,一进来眼珠子就四处乱瞄,敢情大牢里床位有多,又想要抓人进去填了。
又等了大概一站差的功夫,一辆巨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鹦鹉洲边上,不用想也知道里边肯定是腹黑大赦,但是肯定想不到,腹黑大叔下了马车,既不是朝评委席走,也不是去和众宾客叙话,而是至径直走向庞昱这边。
腹黑大叔走到庞昱身边,如料想中一样停住了脚步,压低嗓子冷冷一哼:“行啊你,脚踩三条船了,也不怕翻咯。”
“这个……啊,我不是故意的。”庞昱连忙解释,“岳父大人,你要理解小婿啊,小婿的魅力实在太强了,就算不出去勾引女人,也总有姑娘主动送上门……”
腹黑大叔烦了,直接甩他句。
“听着,琴伊今日若是拿不下花魁,我要你脑袋!”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花魁大赛,太子党、王爷党,礼物比拼
威胁啊,**路的威胁,八叔啊你忒无耻了吧,明明是你女儿不找我在先的!
四哥非常震怒。
“八叔,小婿……”他清了清嗓子,把“小婿”高高的喊出来----娘的,威胁我?那老子就把窗户纸捅破,震惊一下全场先!
结果他只喊了个“小”,“婿”字还没出口呢,八叔重重一巴掌摁在他肩膀上,好家伙,这力大的,哐一下差点没把他拍地上去,半边身子立麻,剩下来的“婿”哽在喉管里,一时竟出不来了。
“小伙子不错啊,这就混上个一日候当了,有前途,有前途啊!还是庞太师亲自入宫帮你请回来的,嗯,嗯嗯,我很看好你哟”八叔一句话换了三四种语气,开始是威胁,接着是笑,笑里藏刀,等到了是最后一句,我X,咋的那么像武林外传里的刑捕头呢!!!
我X,八叔这是什么耳目!
四哥破天荒的连续两次爆粗口,因为一日移封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是严格保密的,黑心老爹连入宫请旨都是私底下找的皇上,就算庞福都是临出发了才知道,除此之外就没第四个人在宣布前收到风声滴!为什么八叔一来就知道了?八叔可是刚坐着马车到现场,跳下车就往他这里来的,也没见他问谁啊!
娘的,不会连昨天打点评委的事……八叔也早就知道了吧!!!
他越想越觉着不对劲,背脊凉飕飕的。
“京城里的事情,很少有本王不知道的,所以……小伙子。你好自为之。”八叔连四哥想地什么都看出来了,笑着又似轻其实非常重拍了他肩膀两下---不对,那不是笑,是藏着威胁和压迫,逼着他老老实实不要乱说话的警告!
八叔扔下一句话就这么走了,不迟疑也没有停留,好像刚才说的不过是一句闲聊时的,但庞昱却知道,这个连老爹都奈何不了,被迫出歪主意要牺牲儿子的清白。去泡他宝贝女儿出气的腹黑大叔,一旦真发起狠来,绝对绝对不是他现在这个“一日侯”能抗得住滴!!!
四哥没辙了。彻底地没辙了。而且很晕乎。呀呀个呸地。本来二选一都拿不定主意。现在成三难之局了!
捧谁?捧谁?捧谁?倒底捧谁做花魁好呢!!!
八贤王一到场。四哥先就头大如斗不说话了。赵允弼、赵世开这帮人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刚才还闹成一团地凤凰洲刹那喧嚣立止。
八贤王在评审席坐下。看了看贵宾们差不多都到齐了。朗声道:“教坊司主事何在。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教坊司主事郝瑟连忙步出:“禀王爷。辰时三刻(八点)。”
“好。那今界大赛就开始吧!”
当下教坊司属官命人燃响号炮,万众期待的花魁大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此时湖中雾气已渐渐散尽,水面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至少四五十条画舫在池上来回游曳。丝竹管弦之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但见金明池内处处笙歌曼舞,说不尽地繁华景象、旖旎风光。成百艘游船在期间穿梭般来去。载着众寻芳豪客,好事子弟,各人指指点点,品评姑娘们的美貌姿色及各艘画舫精粗优劣。
不过嘛,真正的一线公子、顶级纨绔们都是安坐在凤凰洲,不用多动地。因为两座三拱飞架、长虹邻波的木造拱桥把整个湖心岛分成了两半,桥面横亘在碧水之上,中央有至少宽七八丈地水面可供三辆画舫并排驶过,而评审席和位置最佳的观众席就在两桥之间搭起的望台上,想拿好名次?那就多多的往这里过吧。
虽然第一轮,可是二次预选和最后决赛的映像分从这一刻就已经“打”了!
汴梁素称繁华,这一年一度的选花盛会,全城地阔少公子、巨贾豪富无不亲临,远至京东、河北、河东、陕西、淮南各属的文人雅士,也纷纷赶来,云集金明池畔,或卖弄风雅,或炫耀豪阔,是以顷刻之间,缠头纷掷,各妓画舫上采品堆积,尤以绿绮轩、七秀坊、蹁跹阁最多。
为了配合整场赛事的气氛,教坊司在凤凰洲这里也安排官署的乐队,人数足有近百之众,都超过大型的管弦乐团了,这样的阵势演奏起靡靡之音,竟也别有旖旎风味,叫庞昱不得不感叹:人才果然是哪里都有啊,拜个屁的师父、学个毛地演奏,妓院窑子里呆上三年,花点心思,还有学不会吹拉弹唱地?
乐队一个“喜迁莺”的牌子吹毕,忽然各艘画舫不约而同地拉起窗帷,每艘舫中都坐着一个靓装姑娘,俱是各青楼、妓院的头牌红伶,湖上、湖边、湖心各处,一时彩声雷动。凤凰洲这里,教坊司早已安排好美貌地侍婢丫头伺候各席,鲜果菜肴、美酒佳酿流水一般的送上,供贵宾们饮酒赏美。
画舫依次行过穿过凤凰洲中央的拱桥,各船的姑娘们或抚琴奏曲、或莺音献唱,或表演歌舞,或展示其她绝艺,以求赢得评审和在座贵宾们的青睐。
这时的金明池已不再是金明池了,是人间的仙境,世上的蓬莱,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船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
----各艘画舫一一驶过,美人无数,目不暇接,可不正如到了九天之上的瑶池天宫,随便看哪都是仙女么?
四哥拥有几个T的收藏,美人不知见过多少,但此时湖光水色、桨声脂香,众多古典美人往来穿梭,比起他以往的阅美经历,实在是另有一番风光(咳。古装美女的那啥人体艺术动作片看得少嘛),不觉心为之醉。
他娘的,谁说江南风流,北地不及,这场面就是“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地秦淮河还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处处为吹箫”的扬州城也差远了吧!
哼,难怪一个个像恶狼似的盼着开赛!四哥瞥了眼一早就离席站起来冲到围栏边往下瞅的高崖内、钱恃才,还有混在太子党下人堆里(贵宾可以带一名下人),口水稀里哗啦流一地的吹雪。心里的鄙视不言而喻。
“我赠想容姑娘黄金五十两!”
“我赠南宫大家东海夜明珠一对。”
“我赠邹姑娘和田玉饰碧夜簪一支,”
来了,来了。比阔大会开始了,这地方给钱那是丢身份。找骂,一次出手没有百贯以上,站也不要站出来。
庞昱一边喝着顶好的雨前龙井,一边看戏。
王爷党刚才刚在被压了一头,这次铁了心的要扳回来,各种奢华礼物络绎不绝的往场中送。这是历年大赛少不了的一幕。众宾客也都习以为常了,和他们地馈赠不一样,太子党、王爷党的采品直接就在现场分左右堆开,然后再分别写上所赠青楼及姑娘的名字,现场品鉴,现场计价,现场分出高低!
渐渐地。两边馈赠的礼物推成了小山----不对。应该说光是金沙就有小山那么高了,举目四顾:一人高地珊瑚树。各种各样的玉器数不胜数,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猫儿眼、翡翠、蓝田玉、鸡血石。还有龙眼大的晶莹剔透的珍珠掺杂在一堆项链、手镯当中,发出五彩斑斓的诱人光芒。
但这还只是开始,直到初选将近结束,各画舫聚集在凤凰洲四周,经初步点算后有资格争夺前三的八位姑娘被请到了评审席前,太子党和王爷党疯狂地对掐、摆阔、比财势,还在继续。
而且,因为姑娘们来了,馈赠的礼品可以交到她们手里,若是珠宝首饰还可以现场穿戴,双方的纨绔子弟的们一时拼红了眼,直有愈演愈烈之势。
赵宗惠送的是一颗比夜明珠略大,五彩斑斓、碧光流转的猫眼石,被花想容纤美温柔至难以形容的动人玉掌捧在手中,映着窗外透入地午阳,七色流转萦绕,异彩纷呈,直如来自仙界地异物。
高崖内那对翡翠玉镯也是万中无一的珍品,质感温润,晶莹剔透,宛若血丝地纹路外透绝艳,复又有清幽雅丽之致,配在邹熙芸纤秀幼细的腕上,衬着她娇嫩白皙地柔滑肌肤,浑然天成,美的难以形喻。
这时赵世开拿出一对血红剔透的玛瑙玉镯,评审中的鉴宝大行家程一见,登时动容,大赞道:“好、好一对玉镯,这玛瑙又名红玉、琼玉、赤玉,以红色最为正宗,珠宝行就中有玛瑙无红一世穷的说法。”他唤人取过一只玉镯,举起遍视众宾客,“诸位且看,这玛瑙玉镯艳冶中复具清幽之致,质感温润,若和田美玉油润如脂,从里到外尽透绝艳,戴于皓胸上灵韵自然,实在为想容大增丽色呀。”他一双儿子都是赵允弼的死党,这时自然帮着王爷党说话,
“来啊,把小太爷给南宫大家的礼物拿上来!”一看情况不太对,太子党的绝对主力(当然是出钱的绝对主力)钱恃才大公子豪迈的一挥手,手下随从立刻将一只装帧精美红木锦盒送上,当着众人面打开,顿时一片惊噫!
盒子里是一串“听”起来非常普通的珍珠项链,但是用眼睛看,那就大大的不普通了。一百颗,整整一百颗光华夺目串成项链的珍珠,大小、形状无不相同,晶莹、亮滑、润泽,质地细腻凝重,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像这样外形、品质完全一致的珍珠,两颗已是难得,何况整整一百!!!
“哎呀呀!”钱惟演把珠串接过去,赞不绝口,“钱某玩赏珠宝多年,这么多粒粒大小相同串成的珠链,还是初次得睹,若在下没有看错,这该是来自岭南西沿海合浦县名传天下的合浦南珠了。我朝珍珠的四大产地均在南方,分别为合浦、南海、洞庭和太湖。南海珍珠以虹彩著名,洞庭珍珠以大为胜。太湖珍珠无核为奇,只有合浦南珠银白质优为上。这串珠链上的珍珠,每一颗、每一粒都是合浦南珠中的极品,单独论价已是非同小可,一百颗加在一起价比千金呐!”
众宾客多半也是识货之人,听他这样一说,更加断定了这串珠链的珍贵,登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口称赞起来。
赵允弼脸上挂不住了,钱恃才不愧是钱大财神的宝贝儿子,不出手则以一出手登时把全场人的赠物都压了下去,王爷党的风头一下子又给盖住啦,他这做老大的要是再不出手,真的要连败局已定,挽都挽不回来!
“南宫大家,本王亦有礼物馈赠!”他一站起来,声势又比高崖内、钱恃才等高出一头,毕竟是王爷党的魁首,安乐侯不出来太子党这边还真的是压他不住。
赵允弼拍了拍手,两名健壮大汉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件红绸遮盖的物事走到评审席前,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明明还没有揭开,众人已感觉到某种隐隐的华光。
赵允弼笑得极度自信,配上他俊美的容貌,挺拔的身姿,八位姑娘中至少四位露出花痴一样的神色,心中砰砰直跳,盼着能被这位年少有为的王爷相中。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敬奉南宫大家。”赵允弼一掀红绸。
浮光掠影,耀眼眩目,大厅之内霎时映满一片红色辉芒。
“血……血珊瑚!?”台上八位评审,除了八贤王和包拯,六个人同时站起,失声叫了出来。
“对,正是产自东海、举世无双的瑰宝血珊瑚。”赵允弼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朗声道,“此物因色泽如血而得名,浑然天成,通体一色,更有辟邪之神效,尺许大小的一株已是价逾千金,而且还有价无市!”
他走到血珊瑚前,指着匀称丰满、色泽优美的枝条道:“此株高有六尺,价值连城,放眼天下再也早不出第二件来。钱公子,我想你爹就算再富可敌国,也找不到这样一件稀世绝品吧!”
“你、你你你----”钱恃才颤抖着手指向他,说不出任何驳斥的话。血珊瑚他家也有,三尺半高,本来他是想拿来大出一把风头滴,结果老爹当成宝贝,死活不让。三尺半啊那才是,赵允弼这株足足六尺,就算拿来了也没得比呀!
“这……这不是去年扶桑国……进贡的宝物么?”欧阳修忽然惊道。
“正是!”赵允弼大袖一拂,昂然道,“今年元宵灯会,皇上将此物赐予本王,本王今日再将血珊瑚转赠与南宫大家,一片诚心可昭日月!”
他笑着,笑得无比狂傲、自负,迎着全场无数艳羡的目光,转身望向庞昱,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白。
安乐侯,该你了。
扶桑的贡品,皇上的赐赏,本王看你拿什么比!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花魁大赛,香水问世,四哥的逆袭
扶桑的贡品,皇上的赐赏,还能再拿什么比!
太子党所有成员,带着疑惑望向庞昱,他们盼着,这个大哥指定的“继承人”,这个刚才从危难中解救了他们一次的新老大,能够再上演一场精彩的逆转好戏,拿出什么宝贝来压倒赵允弼,反败为胜,帮太子党彻底压倒对手!
全场的所有人,带着疑惑望向庞昱,他们想知道,这个刚才已经创造了一次奇迹的男人(家丁封侯是不是奇迹),并且之前也创造了无数奇迹的男人(阉了侯爷毫发无损是不是奇迹?家丁踩柳永是不是奇迹?)能不能再创造奇迹!
“哎呀,呀呀呀呀,这就都送完了?”庞昱打个哈哈,揉着眼睛抬起头,刚才双方“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他竟然在睡觉!
“是啊,这株血珊瑚便是本王赠给南宫大家的。”赵允弼忍住怒气,哼道。
“哦,东西不错啊。”庞昱扭头看了血珊瑚一眼,就一眼,然后叹道,“哎呀呀,六尺大的珊瑚可不好找,杂色的也要十几贯一株吧,再染成红色的,加起来怎么也得花二十贯才能冒充是贡品血珊瑚吧----不然王爷啊,皇上的恩赐你随便送人,还是藩属进贡的国礼,简直有辱天朝威仪啊,这个……要是消息传扬开了,我想……言官们一定会有看法的,是不是啊?”赵允弼本来要发作,给庞昱最后那句整得无语了。太毒了这小子。污蔑他的诚心不说,还威胁他!
“那不知安乐侯爷送地又是什么呢?”赵世开在一边冷冷问道。
“我啊?哦哦哦,有、有东西!”庞昱像是才想起来,伸手在怀里一通乱摸,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
不对,那个年代还没有玻璃,这是一只非常珍贵的水晶瓶。
“就这个?顶多一百贯的水晶瓶子,哈哈哈哈哈----”赵允弼放声大笑,手底下的狗腿子们立刻跟着起哄,哄笑一片。
高崖内、钱恃才看了亦是不解。庞四搞什么东西,英名的大哥应该给了他能够压倒赵允弼、反败为胜的宝物啊!怎可能是个瓶子!?
“看清楚啊。拜托。瓶子里有东西地。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不好?”庞昱耸耸肩膀。对于王爷党地嘲讽。很是不、以、为、然。
东西?什么东西?
赵允弼凝神一看。发现瓶子装着一种半透明液体。
“这是什么?就是琼浆玉露也比不得本王地血珊瑚!”他仍然自信十足。
庞昱根本理都懒得理他。目光瞟一眼台上地八贤王。笑道:“熙芸。这是我送给你地。来。打开看看。用法照来之前我在马车里和你说那样。”把瓶子交给伺候一边地小婢。让她送了过去。
邹熙芸接过瓶子。轻轻打开了软木瓶塞。一股子浓郁地香味立刻从瓶子里边溢了出来。香味浓而不腻。媚而不俗。闻之欲醉。
她照庞昱之前说得方法,到了一点点淡红色地液滴涂在晶莹如玉的手腕上,登时芳香四溢,连隔坐着的南宫琴伊都闻到了。
“这是什么香味,这么特别?比花还要香!”她罕有的露出惊讶之色,俏脸些微的变化令她愈显动人。看得众宾客心儿狂跳。连呼吸也摒止了。
“姐姐试试。”邹熙芸把水晶瓶递了过来,南宫琴伊用她的纤纤玉手拿住。凑在鼻前闻了闻,又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呼出来,不能置信的掩住香口道:“好香!这味道纯净而悠远,似是远香袭来,又似是暗香潜藏,馥郁芬芳,浓而不烈,简直百闻不厌。”以她的身份,上好的胭脂水粉自是用过无数,却从来没有闻过瓶子里地这种味道,那淡红色的液体简直像是专门为女人酿制的,香味沁人心脾,中人欲醉,连出尘脱俗的她拿到了手里都舍不得放开。
“对,这就是本侯以独家秘法,以熏衣草、迷迭香、松木、芫荽、欧芹、香柠檬、苦杏仁、月桂、玫瑰、薄荷以及橄榄油等一百零八种材料,佐以本侯亲自摘选的花叶,花了本侯整整九九八十一天时间精心酿制的香水。”庞昱适应起新地角色看来非常,左一个“本侯”右一个本侯,自称起来顺溜极了。
“香水?”南宫琴伊对这个新奇的名字感觉很好奇。
“对,香水,顾名思义乃芳香之水,是我专为邹姑娘准备的。”庞昱摇头晃脑解释起来,“别看这只小小一瓶,却是用了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号称云裳仙子的百合花,寓意邹姑娘你犹如云裳仙子一般雅韵高洁。”
邹熙芸薄纱后的粉脸又涨红了,可不是嘛,庞四这小坏蛋、小冤家当着这许多人把她比成仙子,还拿连南宫琴伊也惊叹不已的宝贝单独赠给她。
庞昱非常的得意,心想老子在家偷偷研制这玩意,保密到今天谁都没告诉,不就是为了花魁大赛上拿来“秒杀”漂亮姑娘么?哼哼,女人,珠宝可以不喜欢,首饰可以没兴趣,但是对于香水,绝对没有一个可以抗拒!
他用比赵允弼更大地声音,大大滴说道:“诸位,血珊瑚可以有很多,说不定扶桑国那里大把大把,远渡重洋跑一趟谁都能弄到手,而香水普天之下只此一瓶,除了我再没有人能做地出来,倒底哪一件珍贵可想而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在怀里掏,模出来两个水晶瓶子,“来来来,琴伊、想容,你们都有,拿着啊,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喂,你不是说只有一瓶么?”赵世开大嚷道。
“是啊,是每种香味只有一瓶,熙芸是兰花,空谷幽兰;想容是玫瑰,火辣娇艳;加上熙芸这瓶百合香,还有薰衣草(没搞错产地,古代天山北麓就有)
“这是四瓶,你拿出的只有仨!”
“哦,还一瓶送给贵妃娘娘了。”庞昱用他中气十足地声音,朝全场大大地喊道,“贵妃娘娘说了,这是他收到过的最---珍贵地礼物,擦了之后夜里侍寝时给皇上闻,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呢。皇上说了,这香水是好东西,大大滴好东西,他很喜欢,就算、哪怕、即使是花万---金,也要给贵妃娘娘再弄一瓶!”
无耻啊啊啊啊啊啊!!!
赵允弼听了,气得只差没晕倒。
***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吧,怎么可以这样的!
这天杀的、该死的贼家丁,竟然搬皇上压他!天呐,谁知道皇上倒底有没有这样说过,可是又有谁吃了胸心豹子胆敢去求证皇上和庞贵妃恩爱的私密话!
不敢问?那不就由着他扯,瞎扯!
他告诉众人皇上“说”香水值万金,香水就值万金!谁敢去反驳,谁敢去调查,一会计算起来又有谁敢往低了计数!!!
血珊瑚?哼哼,人家一瓶花瓣泡的水就把你压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花魁大赛,前十归属
香水,还真就是女人拒绝不了的东西。.
当庞昱说出他带来了三瓶,南宫琴伊和花想容也有的时候,两女俏脸不约而同地现出看得人人心驰神荡的惊喜之色。
赵允弼则面若死灰,三瓶香水,三万两黄金,这价格可是皇上御“订”的,他拿什么比!?王爷党拿什么比!?
跟四哥玩心机,除了输不会再有第二种下场。
南宫琴伊拿到属于她的兰花香水,一闻之下果然清幽雅致,如是兰麝芬芳,弥而不散,恒久温香,一嗅之下更加爱不忍施,连交给侍婢都有些舍不得了,袅袅起身,朝庞昱施了半幅,“谢公子厚赠,琴伊这便收下了。”
评审台上,腹黑的八叔摸着胡子,有点讶异的看着女儿脸上从未有过的惊喜。没有闻过的人不会知道香水的魅力,就算是八贤王,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仙子一般飘然出尘的女儿从来不会迷恋于世间的这些俗物,不管是珍宝古玩,还是首饰玉器,从来没有一样能让女儿动心。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一个小小瓶子里装的什么“香水”能比三年来他为女人置办的种种礼物还要珍贵,女儿流露出的无限惊喜,还有她破天荒的收下领悟……只可能有一种解释。
----这是女儿心上人,送给她的呀!!!
情人眼里,西施都能出,破瓶子里装的什么香水。当然也能超过血珊瑚!
花想容接过她地那瓶玫瑰香水,打开闻了闻,香味芬芳。袅袅不绝,顿时也有迷醉之感,想到这玫瑰的得名源自《说文》“玫,石之美者。瑰,珠圆好者”,象征着“爱你、热恋,希望与你泛起激情”;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中也有这么一句“其石则赤玫瑰玉玫玫瑰瑰”,他可是当时风流才子、勾女高手,庞昱学习“前辈”送她玫瑰香水,什么意思不也昭然若揭了么。
想到这里。她娇美地雪靥上浮现一抹彤霞,竟然有些娇羞。
小小一瓶香水,绝杀三大名妓,全场这么多苦心准备了礼物希冀搏得美人一笑的公子大少们,嫉妒庞昱嫉妒到恨不得他死!太子党的弟兄们虽然也不甘心庞昱一个“代理侯爷”一下子压倒了包括他们在内的全场宾客。不过也因为他是“代理”,过了这一日就得恢复家丁身份。小小家丁,是无论如何别想染指在座三位大美人地,对他们完全没有威胁嘛,那还不一个个轰然叫好,大声起哄啊!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太子党的弟兄们虽然纨绔多、废物多、败类多。但是这一次大家空前团结,战力也不可小觑。
欧阳修拍着庞昱肩膀。感慨道:“庞四兄弟,你行啊。真行!如果没有记错,这是连续四届的花魁大赛上,南宫大家唯一亲自收下的赠礼----嘿,那个,香水你还有没有啊,私下里也给兄弟整一瓶?台上第四那个,淮月楼的陈师师,是为兄的相好,为兄……嘿,再有一个月来就是她的芳辰了,为兄想给她个惊喜。”
哟,看不出来,欧阳大才子也是性情中人。
庞昱暧昧地一笑,掠了陈师师一眼,果然美人如玉,姿色淑艳,尚还在翩跹四艳之上,发现他看过来,俏脸微红,却没有垂下头,反是含羞楚楚的回望他身旁的欧阳修,眼中尽是柔情蜜意,不用想又是老早就勾搭上,有过合体之缘的了。
“欧阳兄好眼力,好手段啊,哈哈啊哈----”他哈哈大笑。
欧阳修脸嫩,拽他衣服:“庞四兄弟,你……你小声点。”
“哎呀,人不风流枉少年,欧阳兄弟有此艳福,那是光荣的事情,藏着掖着作甚么啊。”庞昱决心彻底把欧阳修拉到***场里历练,助他早日成才,嚷得那叫一个响啊,从此世人眼中地吕相高徒、寡欲少年欧阳修,在坊间议论里也成了和柳永一样堕入无边***、沉湎美色浮华的风流公子了。
庞昱既然研制成香水,就是准备批量生产投入市场,大打捞他一笔滴,现在有了京城三大名妓的广告效应,还怕到时候不卖疯?
她们手里的水晶石装帧豪华旗舰初恋(炼)初回限定版,皇上金口玉言万两黄金一瓶,那就算接下来生产的淡化掺水普通版,少说也得一千贯吧,少一文不卖!当然了,欧阳兄弟既然开口,这还是要匀他一瓶滴,怎么着也是四哥以后的左膀右臂兼心腹、外带哥们兄弟加死党,照顾照顾是应该滴。
循以往惯例,馈赠过珠宝珍玩后,在场的文人雅士们还要应景赋赋诗、作作词,或是当场挥毫,来一点字画或者书法,送给中意地姑娘,最终论定二十强地名次时也要折成现价一并算在总数里头。
通常名人的字画,比如在场地书画家李代、郭熙、周越、王著等人,一副作品可值百贯;欧阳修大约也是这个价,吕相高徒,前程无量嘛,潜在价值是非常大滴;而成名已久、年逾半百的隐逸诗人林逋,还有山水画第一名家范宽,挥毫之作价值可近千贯;至于柳永地词作,若是当场即兴而作,当场挥毫书写,而且是赠给当红的青楼姑娘,比如南宫琴伊、花想容、邹熙芸(没办法,人家三变哥最出名的就是他的***词)那么一首最少也值三千贯,差不多除了赵世开的玛瑙血玉镯、钱恃才的合浦珍珠链还有赵允弼的六尺贡品血珊瑚,其他的赠品全部都要被压下去,再算上他柳大才子在全天下的青楼姑娘心目天皇巨星一般地地位,全场盼他题词一首而不要血珊瑚的绝对大有人在!
但是柳永没有动笔。其他人也一样,全场的文人才子,没有一个还能提起诗性、词性来地----原本这是每届花魁大赛的第二场好戏。太子党、王爷党“战”过之后,就轮到文人才子们挑战纨绔子弟了,他们将力争用各自的诗词书画之作累计出超越两党纨绔馈赠的礼品数额,以此证明才学才是世上最有价值地东西!
以往没有真正“够份量”的大才子坐镇。他们总是输,这一次“世上最有价值文人”柳永来了,还多了个学成出山、风头正劲的欧阳修,众文人无不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拼一把的,结果四哥一出手,一气多了三万两黄金的香水。
那还比个球!比个毛!比个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况这小家丁----不对。现在是安乐侯了,就算只封一天,那他也是安乐侯,安乐侯的文采远在他们这帮所谓的“文人才子”之上,绿绮轩里那个千古绝对早就传遍了京城文人界。可是迄今为止仍是没有一个人能对上来,甚至连柳永当着南宫大家地面和他对赛诗文,都险些一败涂地。
所有人都不开口,不敢开!因为他们知道,在安乐侯面前卖弄文采,只有自取欺辱,而柳永望着收到香水、破天荒露出喜悦之色的南宫琴伊。眼神一下子变得有点黯淡。怔怔地坐着,仿佛亡魂失魄一般。更是久久不发一语。
教坊司的人傻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诸位贵宾的都已馈赠完毕。那么就开始检点采品吧。”八叔发话了,眼神有意无意的从庞昱脸上掠过,估计本来是想现场剁了这个脚踩三条船地混蛋的,可是看了女儿收到他礼物后的反应,又犹豫该不该下狠手了。
检点采品,这在花魁大赛而言无异于科举考试中的金榜唱名,不但众妓焦急,满场宾客,围湖百姓也都甚是关心。
一番点算之后,教坊司的属官开始报数。
“百花楼,七千两百贯,头牌云霜姑娘,两千七百贯。”
“眠月阁,一万一千五百贯,头牌敏敏姑娘,五千一百贯。”
“红袖坊,九千四百贯,头牌天香姑娘,四千九百贯。”
光是公布各青楼妓院的采品数额,就花去了整小半个时辰,果然好轻楼、烂青楼,红姑娘、不红的姑娘分别立刻出来了,最寒碜地怡红院总不过收了一千多贯,头牌姑娘翠花得滴仅只两百多,而现下位居第一地欧阳修的相好陈师师,狂收了整七万多贯,乐得欧阳修是眉开眼笑,脸上大大滴有光。
“蹁跹阁,四十九万九千贯加黄金十万两,其中想容姑娘三十万贯加黄金十万两(香水作价万两黄金,单独列出,没有换算成XX贯加到总数里),温柔姑娘四万四千贯、晴儿姑娘三万九千贯、楚楚姑娘三万五千贯、怀玉姑娘三万贯!”
此言一出,登时全场轰动,尤以王爷党众人嚷得最响,赵允弼出任牛郎地蹁跹阁,不仅采品总额跃居众青楼之冠,而且花想容以超过陈师师近三倍数量一跃而成为众妓之冠,同时翩跹四艳温柔、晴儿、楚楚、怀玉一致跻身前十,再加上赵世开捧得兰桂坊头牌、收了五万两千贯的凤仙,赵宗惠捧得丽红院头牌、收了四万九千贯地莫卿,前十的姑娘太子党力顶的里最多就剩一个邹熙芸了。
“七秀坊,三十五万贯,邹熙芸姑娘二十万两千贯加黄金万两。”
“啊哈哈哈哈----”等听到七秀坊的“成绩”比蹁跹阁差了三成,邹熙芸也败给了花想容,他们笑得更是张狂,以为这样就胜券在握了。
胜券在握么?
哼哼,庞昱冷笑。
“兰香苑,六万八千贯,头牌飘柔姑娘四万八千贯。”
“水月楼,六万七千贯,头牌雨洁姑娘四万七千贯。“鸳鸯阁,六万六千贯,头牌玉婷姑娘四万六千贯。”
“洛水坊,六万五千贯,头牌芝兰姑娘四万五千贯。”
傻了,全傻了,这一串报出来,王爷党众人个个大眼瞪小眼,全傻了。
多么齐整的数据啊,相互之间就差一千贯,刚刚好把翩跹四艳全部压滚蛋,这样前十里排除掉不属于任何一方南宫琴伊、陈师师,剩下的前八名,太子党雄踞其五,王爷党可怜巴巴的只得了仨。
“怎么可能!”赵世开跳了起来,大吼,“水月楼的雨洁、鸳鸯阁的玉婷还有洛水坊的芝兰,怎么比得了温柔、晴儿、楚楚、怀玉!”
比不了,当然不了了。
庞昱用一种怜悯傻子的眼神,斜眼看他,心想:对,是没得比,雨洁、玉婷、芝兰明码标价,不过五六百贯一夜,翩跹四艳可都不是有钱就能睡的,真要比起来是差一筹。可是呢,哼哼,以为我家邹熙芸为什么平白输给花妖女十万贯,是老子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把这十万贯省下来捧雨洁、玉婷她们滴!
“众目睽睽之下,恁多评审监督,会稽郡王想不承认么?”
“评审算老几……”赵世开才喊出口,陡地想起台上坐着的有八贤王,吓得赶紧又把话吞了回去,好端端俊秀的一张脸憋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红。
王爷党众人哪咽得下这口气,一时又鼓噪起来,纷纷喝骂。
宾客们和多数评审当然不敢管,但是八贤王和包拯却同时皱起了眉,尤其是是八贤王,当场就想揪几个声音最大的出来重惩!这帮不争气的混帐东西,除了会聚在一起惹事生非,还能做得了什么,皇室宗亲的颜面都被他们丢尽了!
“够了!都给我住口!”赵允弼一挥手,阻止了他们的吵闹。他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就出来八贤王心里不爽,再闹下去真的惹毛了皇叔,一根黄金鞭就能打得他们散伙,而且庞昱玩得什么鬼伎俩他也一清二楚,冷哼道:“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安乐侯,你学田忌赛马的这一手学得真是高妙啊,放弃了争第二而来保前十。”
“哈哈哈,知我者王爷矣!”庞昱仰天大笑,就是要气死他。
这时,负责计数的教坊司属官大声叫响。
“绿绮轩,南宫大家,采品总数一百……”